“好了,再客套下去天都要亮了。”
葉老難得主動開口,打斷了尚總管、趙奉和薛太醫之間的互捧。
“此間事了,我也該回去了。”
葉老此話一出,尚總管和趙奉當即恭送,薛太醫也是跟著行了一禮。
“趙奉,沉下心來好好領悟你的道。”
“這幾日或許是你這輩子最重要的時刻。”
“若有辦法,還是先將手上的事情放一放吧。”
提點趙奉幾句之後,葉老轉身便走入了陰影之中消失不見。
“多謝葉老指點!”
趙奉對著葉老消失的方向謝道。
遠處的天際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幾人也是各自散去。
隻是今日趙奉順利治愈了舊傷,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趙奉和尚總管是要高興的睡不著了。
父子倆離開時,還研究著回去好好喝一杯,慶祝一番,直接來一個徹夜不眠。
臨走時,他們還將李玄也給強擄了回去。
任憑小貓喵喵亂叫,也是無用。
而這一夜,睡不著的遠不止他們。
……
刑部天牢。
鄭王和必勒格再一次在此地秘密會見。
“鄭王殿下,看來眼下還不是我們合作的時機。”
即便是淪為階下囚,必勒格也沒有失去自己的風範,麵對著這個大興最有權勢的王爺依舊保持著同等談話的姿態。
鄭王微微眯眼,沉默了片刻之後,才回應道
“那還真是有些可惜呢。”
必勒格微微一笑“鄭王殿下,希望您也可以理解我們。”
“畢竟如今時機未到,衝突並不是我們期望的結果。”
“但既然無法避免,狼庭也隻能以自身的利益為第一要務。”
鄭王的眉頭不禁微皺,不解的問道“你們就不怕我那個侄兒真當大漠怕了他?”
必勒格依舊是風輕雲淡,笑著答道“大興皇帝的能力遠超我們的想象,我相信他的目光並沒有那麼短淺。”
即便是以鄭王的涵養,聽到這話時,表情也難免僵硬一下。
但鄭王畢竟是鄭王,當即灑脫一笑“他畢竟跟我鬥了這麼多年,也該學到些東西了。”
“必勒格大使,既然此次時機未到,希望等到時機出現時,大漠依舊能夠做出正確的決定。”
“我們下一次見麵不會太遠的。”
“當然,希望下一次會是在一個更好的地方。”
說罷,鄭王戴上了披風上的兜帽,轉身離開了此地,隻給必勒格留下了一個短暫的背影。
必勒格看著鄭王離去的方向,也是若有所思。
大興的局麵,比他出使之前預想的要複雜的多。
尤其是大興皇帝的表現,遠遠超乎了他的預想。
“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看來這永元帝和鄭王的爭鬥也並沒有那麼的一麵倒。”
“我們大漠貿然介入,反倒會促進大興的統一。”
“按兵不動才是上策,要讓大興保持內耗,大漠才能繼續爭取到穩定的發展時間。”
必勒格的腦海中不停的進行推演,大漠周遭鄰國的地圖開始一一浮現。
他默默的將大興的方向隱去,隻留下了另外的幾個方位。
“此次出使大興收獲頗豐,回去得好好進諫狼王。”
“千年難遇之良機,大漠必將把握!”
幽暗的刑部天牢中,被單獨關押的必勒格絲毫沒有感到無聊,反倒眼中精光閃爍不停,默默的推演未來的每一個可能。
……
“大軍已經要開拔了?”
“備戰結束了?”
李玄得到消息,驚詫的看著麵前的兩位總管。
“隻是十萬先遣軍罷了,但他們也是此次的主力,如果順利的話,後續的部隊甚至可以不用集結。”趙奉隨口說道。
“大冬天的開拔,不合適吧?”
如今年關將近,氣溫嚴寒,這時候讓士兵們趕赴前線,隻怕情緒也會不小。
“喲,想不到阿玄還懂這些。”尚總管逗了李玄一句。
李玄白了尚總管一眼,哪裡聽不出這是在笑話他。
趙奉在一旁為李玄解釋道“若是一般部隊,確實不適合現在開拔前往前線。”
“但此次出動的乃是京城駐軍中的精銳,最差的兵卒都是入品武者,輕裝開拔,一應後勤已在沿途準備完畢。”
“一路以最快的速度抵達前線,若途中有怠慢戰機者,軍中將官有先斬後奏之權。”
“想來也不會有那麼多不要命的官員,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賭這幫軍爺的心情好不好。”
趙奉說完,不禁笑了笑。
曆來文官都是開戰之前鬨得最凶,等到開戰之後,那一個個都乖的跟鵪鶉似的。
那些立功心切的勳貴遇到敢攔他們潑天富貴的豈能有什麼好脾氣。
尤其是現在皇權特許,更是肆無忌憚。
隻怕那些沿途上的官員都已經戰戰兢兢,生怕自己沒伺候好,倒了大黴。
李玄聽了趙奉的大半天解釋,這才有些將信將疑的寫道
“也就是說,備戰順利結束了,這場仗能夠順利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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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沒有其他問題了?”
這事兒拖了實在太久,自打大漠使節團被捕入獄之後,中間也生了不少亂子。
“阿玄,你幫陛下解決了至關重要的後勤問題,若沒有你賺來的那些錢,隻怕先遣軍都沒法在今年出發。”
“陛下先派出先遣軍,也是給朝堂上一個態度。”
“這場和大漠的衝突不可避免!”
尚總管一字一頓的說道。
是了,隻要開了這個最難的頭,後麵就會開始產生慣性。
勳貴們日夜期盼的征討大漠的行動總算開始,文官們即便再受到鄭王的影響,此刻也得多想一想。
若是在對外的戰爭中犯下大錯,永元帝也就有足夠的理由進行嚴懲。
到時候來一次九族消消樂,看看這朝堂諸君還有幾個嫌自己家大業大,親戚太多。
“那這一次是不是就算是我們贏了一局?”
李玄晃蕩著尾巴,高興的問道。
以前是什麼情況李玄不清楚,但自打他和永元帝合作以來,好像還是頭一次如此重創了鄭王的陰謀,讓他吃癟。
“一局嘛,還算不上。”
“但略勝一籌肯定是有的。”
趙奉自打悟道之後,那叫一個人逢喜事精神爽,整個人的氣質都有了極大的不同。
趙奉以前雖然也經常笑,但一直身居高位,難免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