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皚皚的高牆大院之中,少年正不厭其煩的練習著拳法,全心全意的錘煉著拳法中的一招一式,身形晃動之間滿是浪潮般跌宕起伏的神韻。
屋簷下,雍容華貴但卻有些看不清麵容的婦人,鳳冠霞帔的她正滿是驕傲的注視著大雪中那道時而柔美時而剛毅的幼小身影。
下意識的呢喃了一聲“昌兒~”
在美婦人出聲的一瞬,年幼的身影動作立刻出現了一絲波動,但很快便被調整過來,繼續不驕不躁的練習著。
但她身旁的宮女卻向前一步,躬身擋住了她的視線,附身在她耳邊說道。
“娘娘,該回宮了。”
婦人神色一滯,目光想要繞過宮女的同時檀口輕開,欲言又止之下,最後隻能化作一聲不舍的歎息。
目光不再嘗試繞過宮女,婦人隻是對著麵前的宮女輕輕的伸出了手掌,在宮女攙扶下轉身離開了。
也就是在婦人離開之後,那道看似雷打不動的年幼身影卻緩緩的停了下來,轉過頭,目不轉睛的望向婦人離開的方向。
原本眼神中的平淡無波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則是濃濃的不舍與眷戀。
徹骨般冰冷的寒風襲來,孩童不為所動,反而先望了望一片銀白之景的院落,輕聲道。
“不練了。”
寒風再度襲來,呼嘯而過之下,竟是在孩童那淡青色的衣衫之上留下了透骨寒霜。
孩童畢竟年幼,寒風透體而過,凍的他狠狠打了個冷顫,但他的眼神中卻依舊堅定。
“孤說不練了。”
“莫說區區寒風,便是父王親至,孤也不練了。”
孩童冷淡的話音落下,蒼老的身影瞬時出現,漆黑的道袍在唯美的紅牆白雪的景色中顯得分外紮眼。
黑袍老者伸出枯木般的手指在孩童的額頭輕點。
澎湃的靈氣翻湧而起,帶動著的孩童的身軀再度舞動起來,打的還是之前的那套拳法,就連動作也是回到了少年停下之前。
少年沒有反抗,又或者說他知道在黑袍老者麵前自己根本無從反抗。
隻是任由靈氣帶動著身體,在院落中繼續練起了拳,稚嫩的瞳孔中滿是淡薄之色。
“孤說,不練了。”
“再練,您便操著一具失去神智的身體去練吧。”
言語之間,本來神色淡薄的孩童突然發難,體內微薄的靈氣瞬間全數彙聚於識海。
見身體的動作還在繼續,所有靈氣頓時在識海之中轟然炸開。
轟!!!
孩童隻感覺一陣劇烈的轟鳴聲響起,緊接著天旋地轉般的暈眩之感翻湧而來,口鼻不斷的滲出鮮血。
重咬舌尖,刺痛之下,原本身形直墜而下的孩童硬生生的憑借意誌,踉踉蹌蹌的保持住了站立的身形。
見身體的動作停下,孩童這才淡漠的抬頭望向黑袍老者。
“您阻的下孤一時,卻阻不住孤的一世。”
“若孤三品之前還未命隕落,三品之後,孤定投身魔窟,成為南國生靈塗炭的罪魁禍首。”
令人恐懼的是,孩童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傷痛、恐懼、敬畏、怒火,竟除了高傲與冷漠外再無他物,甚至沒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