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是狗沒反應過來，但二踏征天路的伍開疆卻發現了聞人洛歆入局之言中的端倪，一時間，源源不斷的笑意把那張俊俏小臉憋的通紅。
願為人族之香火儘綿薄之力，聽起來好像沒啥問題，但仔細一琢磨就能發現問題的所在。
正常北境征天路的入局之言都是‘天驕百殆，唯我人族星火不滅’，星火跟香火聽起來差不多，但換個方向來想壓根就是兩碼事。
像是伍開疆這種全心全意撲在征天路上的選手，會承受更多的天地氣運，在太衍之局中獲得更多機緣、遭遇更多艱難險阻。
入征天路時更是除大勝之外，皆儘絕路，這種人一般被稱之為·行者，人族與‘天’的鬥爭之中輸多勝少，所以在行者這個圈子中也就衍生出了一句自嘲之言‘行者無生’。
但凡事終有例外，哪怕是承載天地氣運的太衍之局中，也照樣會有鑽空子的機會。
就比如身後有參加過征天路的劫仙作保，作為世間最接近‘天’的存在，劫仙之能可不是說說而已，身負劫仙因果，可保征天路上一次敗落不死。
伍開疆當初征天路大敗而歸之後，之所以能活著回來找到伍是狗，並不是因為他是勞什子天命之子，參加征天路的哪一個不是天命之子？誰還沒點大氣運了？
他之所以能活下來，歸根結底還是依靠了南國皇室深處，某個老而不死存在的因果。
恰好，聞人洛歆身後也站著這樣一道身影，萬物魔教禍首，四方禦夷·聞人正德。
原本天地規則為了籠絡劫仙就會給予劫仙種種特權，在結合一些文字遊戲，也就給了劫仙之後打擦邊球的機會。
就比如聞人洛歆所說的，為人族之香火儘綿薄之力，香火說白了就是後代，如果有一天真玩脫了，那她就可以生個孩子脫身。
這種劫仙後代薅天地意誌羊毛一般的操作被稱為旁者，行者無生，但旁者屁事沒有。
相較於行者，旁者之路更加安全，哪怕收獲肯定不如行者之路，但還是勝在安全。
這原本就是聞人正德給聞人洛歆準備的出路，聞人洛歆此舉不過是稍微往前挪了一點進度而已，無傷大雅。
隨著伍開疆的解釋，這花裡胡哨的操作給伍是狗聽的一愣一愣的，臥艸，跟老天爺耍心眼子，原來還能這麼玩？
對此，伍是狗還是提出了它的疑問“聞人正德那狗日的這麼玩，不怕遭天譴麼？”
說著，伍是狗突然感覺一股神秘的力量揪住了它那命運的後頸皮，腳下的地麵也離自己越來越遠。
聞人正德那低沉且富有磁性（騷裡騷氣）的聲音在它耳邊響起“特權都是拿命換回來的，少在這詆毀人了，你這蠢狗。”
伍是狗一驚，猛地回過頭，看向聞人正德那張邪氣淩然的臉龐，眼神順帶往他下半身一掃，詫異道。
“沒道理啊，明明下的藥量很足，都夠鐵象吃的了，這才三、兩個時辰的功夫，你丫不會是真的不行吧？”
聞人正德翻了個白眼，就知道是這蠢狗搞的鬼，害我多折騰了小半天時間。
“師父。”
“見過禦夷仙人（先生）。”
伍開疆與煙塵客對於聞人正德的稱呼並不相同，伍開疆稱仙人，是從修士的角度上出發。
但煙塵客畢竟隸屬於北境皇室，哪怕與聞人正德有些私交，但畢竟立場不同，所以為了避嫌隻稱了一句先生。
聞人正德先是看了一眼聞人洛歆，緊接著便走上前去，麵無表情的站在了聞人洛歆與伍開疆的中間，麵無表情的看著伍開疆。
“小子，你牽夠了沒有？”
伍開疆聞言低下頭，看著自己與聞人洛歆緊握的手掌，隻感覺一陣涼氣從腳根處拔地而起，直衝天靈蓋。
二人連個名分都沒有，甚至滿打滿算才認識了三天，當著人家師父的麵如此親密，此等行徑屬實有些囂張。
看清形勢伍開疆連忙打算掙開，但一掙之下，伍開疆立馬就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向身旁的聞人洛歆，她居然握的更緊了！！
眼看著的聞人正德的臉色漸漸黑了下來，伍開疆的內心一片平靜，閉著眼想道。
‘不鬆手那就辦，大辦特辦！畫像要黑白的，骨灰盒要會放音樂的，酒席擺十桌，狗前輩自己三桌！’
但伍開疆想象中聞人正德大發雷霆的橋段沒有發生，正相反，眼見著自己家白菜抱著豬不撒手的聞人正德居然出乎意料的平靜。
“跟我回家。”
聞人洛歆點點頭，沒有開口，依舊固執的緊握著身旁少年的手掌。
“四年前我就同你講過，不要用多餘的手段表示抗議，起劍儀式後，路在何處、走向何方，皆儘由你。”
“與沈家的約定也好，北境征天路也罷，皆是脫身魔淵的手段，莫要怨我。”
“但你要知道，起劍儀式結束之前，你的人生還沒有完全屬於你自己。”
“半炷香。”
聞人正德說完之後便不再言語，轉身向不遠處的紅牆走去，順便麵無表情的踢了趴在地上看戲的伍是狗一腳。
好吧，看來某些人的心情並不如他表現出的一般淡然。
伍是狗被踹了個跟頭倒也不惱，反而樂嗬嗬的跟了上去，對著聞人正德邪魅一笑，然後賤嗖嗖的開了口。
“親家啊~親家誒~您有空踹狗，不如多想想怎麼跟沈老板那頭交代吧，老沈那脾氣嘖嘖，也就看起來好，實際上大家心裡都有數。”
“也不知道到過幾年兒還能不能見到四肢健全的你，我回頭給你燒個五個銅板的紙錢，彆嫌多，先湊合著花昂。”
“等爺們有錢了指定也不能燒給你，放心，在下麵肯定不能讓你吃飽嘍，踏實的去就完了。”
聽伍是狗在自己的耳邊不急不緩的補著刀，聞人正德的眉頭青筋暴起，惡狠狠的看向了伍是狗身邊的煙塵客。
“還打算看多久？滾！三個呼吸之內若還在城隍路上，本尊斬了你腦袋！！”
煙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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