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沃利貝爾終於抬起了頭,他的眼眸中似乎迸射出一抹複雜的神色,但很快,他便再次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而奧恩在看到沃利貝爾的那一刻起,腦海中便不由自主的回到了過去,回到數千年前。
奧恩想到了那群住在山腳下的匠人,他們聲稱自己的信仰就是奧恩。雖然奧恩並不認為自己是他們的信仰,自己也從未有過信徒。不過,他們確實建起了一座小鎮,裡麵住著的人,都希望自己能造出世界上最棒的器物。
這群人有好幾千個。他們會製作工具,製作犁頭,還有手推車、盔甲和馬鞍。他們建起了熔爐和家園,稱自己是“爐家人”,因為他們從來沒有感受過弗雷爾卓德噬人的寒冷,也能光腳踩在爐鄉的山坡上,忍受著腳底沸騰的熱量。他們成為了世界上最好的一群工匠,所造的物件隻有在奧恩麵前才會甘拜下風。
奧恩有些時候也會品鑒一下他們的作品,如果他要是喜歡某個爐家人的手藝,他隻會簡單地說上一句“還行”。這就是奧恩能夠給出的最高評價,因為他很久之前就知道,好東西根本不需要讚美。
而這些爐家人也會因為得到奧恩的稱讚而欣喜若狂,他們甘願如此,他們樂意生活在這裡。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裡會逐漸發展,直至吸引到更多的人,打造出更多的器具。
奧恩從來沒有承認過他對爐家人心存讚許,但在他火山一般熱烈的內心深處攪動著對手藝人的尊重。他們不需要下跪,也不需要獻上祭品。他們不會把他的話記成經文,傳到天下那些不願意聆聽的人的耳朵裡。與之相反,他們一言不發,隻專注於手頭的活計。這些人充滿幻想、精力無限,而且勤奮非常。爐家人讓奧恩露出了微笑——雖然沒人敢肯定,因為他的大胡子擋住了笑容。
奧恩雖然並未承認,但在心底卻早已認可了這群人。
然後,沃利貝爾便造訪了。
來者不善,奧恩很清楚這一點。
雖然他和他的兄弟之間的關係還算是和睦,但他從不認為這個兄弟的想法是正確的。
沃利貝爾希望自己能夠為他打造一些武器來裝備他的軍隊,
奧恩見過他的軍隊,一個個都是奇形怪狀的家夥,他們把自己弄成畸形的模樣,為的就是取悅沃利貝爾。這些人頭腦簡單,性情暴烈,一言不合就會發怒。
奧恩斷然拒絕了沃利貝爾的要求,並拒絕了讓爐家人替沃利貝爾打造武器的要求。
沃利貝爾的話徹底的激惱了他,又或許是沃利貝爾的有意為之——爐家人對奧恩無私的敬愛早已深深地刺激了他的妒意。
他們整整打了八天。
兩人的搏鬥無比激烈,以至於大山的基座都在顫抖。熔融的礦石從爐鄉頂峰噴薄而出。閃電密集地打在山上,山崖的裂縫中爆發出火焰的噴泉。天空中紅黑相間。大地震顫,世界心臟裡的血液在高地上肆意流淌。整個弗雷爾卓德的人們都見證了沃利貝爾和奧恩的較量。
當煙塵散去時,大山的峰頂已經消失不見了。但更糟糕的是,所有的爐家人都死了。他們的小鎮已經不複存在,隻剩下一堆還在悶燒的廢墟,和一段漸漸消散的過去。
那場大戰不光帶走了奧恩與沃利貝爾之間的情誼,帶走了爐家人的一切,同時也帶走了曾經那個行走於世的奧恩。
在回憶之中,奧恩已經出現在了沃利貝爾的麵前,他要比現在的沃利貝爾高不少,剛好足夠居高臨下的俯視他。
“瓦爾哈爾,你應該醒悟了。”
“嗬”
沃利貝爾譏諷的冷笑了一聲,絲毫沒有任何的退讓反而是針鋒相對道
“走出你那間破屋子了啊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會回來了,準備死在裡麵呢。怎麼?那群凡人就令你這麼痛苦麼?”
“那還真是抱歉啊奧恩,不過是你害死了他們,不是麼?”
“閉嘴!瓦爾哈爾!我會把你揍得死去活來!”
奧恩被沃利貝爾帶有明顯挑釁意味的話激怒了,那對兒犄角先是發紅,燒的火紅,然後逐漸變成了白熱。
“又生氣了麼?看樣子,你說的也沒有你做的那麼不在意。”
話音落下,奧恩便低下頭,一對犄角結結實實地撞上了沃利貝爾。
久違的疼痛令沃利貝爾的回憶回到了過去,疼痛的感覺與數千年是一樣的,隻是這一次,他卻再也沒有了任何反抗的餘地。
那場戰鬥的幾個世紀之後,沒了山頭的爐鄉一直沉默地佇立著。原本是山頂的大坑裡時不時地騰起滾滾的濃煙。有人說這是奧恩還在照看著他的熔爐,不讓地底的烈火在世上流竄。還有些人說,他正在鍛造一把偉大的武器,總有一天會派上用場。
更有一些人認為,奧恩被沃利貝爾殺死了,因為自從那之後起,弗雷爾卓德的大地上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
但隻有沃利貝爾自己清楚,他輸了。儘管他以力量和戰鬥著稱,但奧恩作為第一個降生在符文之地的神明,他擁有初火的力量並獲得了大地的力量。
沃利貝爾輸了,雖然隻輸了一籌,但沃利貝爾還是感受到了屈辱,他憤怒的脫下了由兄長打造的符文戰甲,決心用自己的力量戰鬥。
但現在,麵對憤怒的兄長,沃利貝爾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他隻能被動的被奧恩打在深坑之中,在奧恩憤怒的力量之下被控住,被摁在塵埃之中。
久違的屈辱湧上了沃利貝爾的心頭,這份屈辱甚至要大過他身上的一切傷疤!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的力量出現如此明顯的衰弱呢?
雖然奧恩一拳又一拳的落在自己的身上,但沃利貝爾卻在思考另外一個問題,也許是這種略顯空洞的眼神進一步激怒了奧恩,奧恩的舉動沒有停歇,反倒越發暴力了起來。
即便是就在一旁的章許都忍不住微微咂舌。
話說,符文之地上的兄弟二人組好像關係都有點奇怪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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