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數年之前,黛安娜也許還會因為章許的話而激動。但現在,在烈陽教派身上碰過幾次釘子的黛安娜已經不會輕易表露出自己的願景了。
儘管如此,黛安娜依舊抬了抬眼眸,輕哼了一聲
“哦?”
“指望烈陽教派主動的承認皎月教派存在的合法性是不可能的。也許你們注定就是互為宿敵的存在,永遠都無法真正和諧相處。”
章許微微一頓,臉頰上浮現出一抹輕笑“哦不對,皎月教派還沒有成為烈陽教派的資格,隻能像是喪家之犬般被追逐到巨神峰的陰影之中,不見天日。”
話音落下,黛安娜立刻上前了兩步,平淡的臉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狠厲——她的眼眸中閃過了一道銀芒,手中月牙式的彎刃也瞬間閃爍。
就連屋外的月光似乎也感受到了黛安娜內心的憤怒,幾乎在一瞬間,月光大盛。
冰冷的語調在屋內響起,仿佛令整間屋子的溫度都下降了許多
“你想死嗎?”
“冷靜一點,不然你會後悔的。”
麵對近在咫尺的黛安娜,章許麵不改色的笑了笑,在黛安娜眼中以一種無畏的姿態攤了攤手道
“我隻不過是說了句實話罷了。如果連這個都沒有辦法忍受的話皎月教派可沒那麼容易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外界。”
黛安娜直視著章許的臉龐,抿了抿嘴唇,沒有開口,但也沒有收起自己的敵意,任由屋外的月光越發明亮。
章許搖了搖頭,並沒有理會黛安娜的反應,自顧自道“最根本的原因不在烈陽教派,而是在於皎月教派,問題出在你們自己的身上。”
“自己的身上?”
聽著章許的言論,黛安娜顯得有些困惑,身體也悄然放鬆了許多——就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
“皎月教派太弱了。”
章許直言不諱“弱到整個聚落上下根本就沒有多少可戰的武士,再加上人數稀疏,僅憑你和厄斐琉斯,並不足以讓烈陽教派承認你們的存在。”
“落後、弱小,永遠都掌握不了話語權。”
“如果皎月教派是個體量、規模都不遜色於烈陽教派的大教派,你覺得烈陽教派還會不認可你們的存在麼?如果你們皎月教派的實力足夠強大,足以令烈陽教派忌憚,就算他們視你們為異教徒,他們也不敢對你們做些什麼,隻能捏著鼻子承認你們的存在,不是麼?”
章許的話如同一盞明燈,瞬間驅散了黛安娜心中的那一絲迷茫。
但章許畢竟說出了剛剛那種話,黛安娜一時之間也轉變不過來對章許的看法,繼續嘴硬道“我所求的,是讓烈陽教派與皎月教派和諧共處,烈陽和皎月不需要成為敵人。”
“不想成為敵人的前提是你們站在一個平等的地位。”
章許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黛安娜,他說的話完全是發自內心的——落後就要挨打,這句話相信每一個種花家的人都刻骨銘心。
看起來,即便是血淋淋的教訓也沒能讓黛安娜醒悟。
黛安娜的身軀徹底放鬆了下來,眼眸中的白芒逐漸消散,彎刃上的白芒也在幾度閃爍後最終消失不見。
黛安娜深深的看了一眼章許,又越過章許的身軀看著章許身後的眾人,最終輕輕的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