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不獲一直在觀察他的反應,見此格外張揚的笑了一聲,“慌什麼,上次給你塗藥我看了你,這次讓你看回去還不好,正好誰都不吃虧。”
在山洞裡時的窘迫瞬間翻湧上來,江辭咬牙,這混蛋還敢提!
“我、不、用!”他沒好氣的回懟。
季不獲嘖了一聲,“這可不像我們錙銖必較的辭哥了。”
江辭翻了個白眼,“少貧,快穿衣服。”
他嘴上硬氣,腦海裡卻翻湧著剛剛看到的畫麵,又長又健碩的雙腿,還有那滿是肌肉的上半身。
江辭在心底暗暗唾棄自己一聲,支棱著耳朵聽身後的動靜,聽到有窸窣的穿衣聲響起,他才鬆了口氣。
估摸著季不獲穿戴好了後,他才若無其事的轉身將薑湯給季不獲,“喝點,以防著涼。”
季不獲好似沒有看見他臉上和脖頸間殘餘的緋紅,眼神坦然的接過,仰頭幾口就喝光了。
他仰頭的瞬間,性感脆弱的喉結不設防的暴露在江辭眼前,江辭看了一眼,突然想到偶然聽說過的關於男人喉結的那套理論。
季不獲的確兩樣都格外優秀突出。
江辭隻看了一眼就移開目光,泰然自若的看背包裡的海鮮。
一條三十公分長的鯛魚,兩隻八爪魚,三隻大青蟹,六隻鮑魚,七條不認識的魚,大的有小臂長,小的隻有手掌大,另外算還有一小堆海帶紫菜。
“竟然這麼多。”他都驚訝了,季不獲這野外生存的能力太強了。他心裡沒忍住再一次升起了好奇,這人難道從事雇傭兵之類的職業?
季不獲站在他身後看著他頭頂的漩渦,眼神裡染著笑意,“海水裡有很多海帶海草,等會兒我再下去一趟,趁機多收集一點。”
他發現江辭比較偏好蔬菜,但是現在島上被燒光了,蔬菜的來源隻能指望海洋了。
江辭抬頭看他,“那倒不必下海去,咱們把之前掛牛肉的藤蔓接在一起,一頭捆在一塊石頭上,直接扔到海裡去,等退潮的時候,海帶自然就會被截留在藤蔓上。”
季不獲微微皺眉,“太慢了,而且也不能保證收獲。”
“可是下海很危險,【千裡索】現在還是冷卻時間,要是出了意外怎麼辦?”江辭下意識的就反駁,放在他們不缺吃的,他並不想季不獲去冒險。
季不獲眼睛微亮的看著江辭,“這麼關心我。”
江辭看懂了他眼中內斂的情緒,一臉無所謂的再次搬出了同船理論,“是,四麵環敵,沒你……”
不等他說話,季不獲突然湊近捏住他的下頜骨,語氣危險的看著他又氣又無奈,“小貓,我該叫你小鴨才對的。下次再說這些我不想聽的,我就……親你。”
江辭麵上一紅,這人、這人、這人簡直就是流氓!
季不獲鬆開手上的力道,指腹輕輕揉著他剛剛捏住的地方,小貓可容易留印子了,他剛剛用了點力。
“又在心裡罵我下流?”這雙眼睛裡的情緒太好懂了,季不獲突然就笑了起來,“小貓,你說我是不是得做點什麼坐實這個罵名才好?嗯?”
艸!
江辭猛的後退兩步,氣惱又無可奈何的瞪著他,“我沒有!”
下流是下流,流氓是流氓,他罵的是流氓!
江辭相當理直氣壯。
季不獲對自己的判斷存疑,但是剛剛小貓那模樣肯定在心裡罵他了。
他暗暗歎了口氣,算了,把小貓逼急了受難的還是他。
“好吧,你沒有。”他很自然的又把話題轉移到下海一事上,“漲潮最多維持12小時,現在已經是下午了,快要到退潮的時候了,風險很小可以忽略不計。”
江辭驚詫於這人的厚臉皮,竟然還能麵不改色的繼續之前的話題,他頓了好幾秒才反駁道,“我們並不缺食物,沒必要冒險。”
“那我們用藤蔓?”行吧,小貓的關心他還是很受用的。
“可以。”
雖然他並不太清楚心臟病的忌諱,但是有一條他還是知道的,心臟病人不能受刺激。
在心裡歎了口氣,季不獲認命的去小屋後將四根藤蔓接成一根,然後一端固定在岩石上,一端綁上一塊適中的石頭拋到海水裡去。
等他回去的時候,江辭已經將幾條魚收拾好了,魚腸魚鰓被放在小屋外,魚肉被整齊的放在鍋裡,而最大的那條鯛魚已經被虎兄弟啃了一半了。
季不獲冷冷的瞥了虎兄弟一眼,坐到正在幫他烤褲子的江辭身邊。
一如季不獲所說,到了傍晚的時候海邊退潮了,海灘上留下了許多海鮮。玩家們冒著傾盆大雨蜂擁而上,開始爭奪食物。
藤蔓被季不獲拉上來了,上麵纏繞的海帶海草隻有寥寥之數,但是江辭一概不嫌棄,細心的將它們取下來,洗淨之後放到火塘旁烤乾。
得益於這一天的大雨,島上的火勢完全熄滅,放眼看去除了海洋的藍色就隻有灰黑色。
江辭的心情是有些沉重的,這才第八天呢,後麵還不知道有什麼災難在等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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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想了一下臨海地區的自然災害,台風,颶風,海嘯等字眼豁然躍於腦中。
這可還真是……令人絕望啊!
“季不獲!”江辭心驚肉跳的叫了一聲人,“等雨停了,咱們回島內一趟吧。”
必須要提前找好能躲藏的地方。
台風威力大,這島上又沒樹木擋風,到時候必定會飛沙走石。他一點也不想嘗試被砂石砸頭的感覺。
季不獲見他突然臉色發白,頓時心中一緊,將手裡的藤蔓一扔兩步就跨在他身邊,一手攬住他的肩膀,“彆著急,坐下慢慢說。”
江辭深呼吸幾口,順著他的力量坐下將自己的猜測說了一遍,“雖然這是我的第二個遊戲世界,但是按照上一個遊戲的經驗來看,每十天遊戲的難度都會上調。”
“今天是第八天了,玩家經曆了雷雨天氣和山火,食物來源隻有海洋,接下來的遊戲難度已經隱晦的增加了,但是遊戲不可能就這麼輕鬆的到結尾,所以,必定還會出現更危險的災害。”
“這座島嶼與世隔絕,災害也隻能是自然災害。台風颶風等本就是海洋常見氣候。所以,接下來一定會有風暴海嘯等情況。”
江辭冷靜中帶著點點恐懼,以前通過電視熒屏和網絡看到這些災害的時候都覺得心驚膽戰,如今換做自己即將親身經曆,這種害怕更是進化為恐懼。
無知才能無畏,但江辭顯然並不在其中。
“弱一些的海洋災害一般持續3天,強大勁猛的能存活半個月。彆說這一個小島,就是毀滅一座城市也不在話下。我們的時間並不多了。”
季不獲聽完皺起了眉頭,他不懷疑小貓的判斷,大自然的博愛和絕情他也深有體會,“明天我悄悄的回山洞那邊看看。你乖乖的待在這裡。”
江辭想了想,這樣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現在立即搬離海邊並不現實。
一來,島內不知情況如何,一頭栽進去很容易陷入更加困苦的境地。
二來,他們的小屋裡還有很多食物,還要帶著虎兄弟,動作上會滯緩許多。搬運物資的時候還會將家底暴露給周圍本就心懷不軌的玩家們。
三來,島內經山火肆虐又遇大雨,驟冷驟熱之下,山石會變得脆弱易碎,極可能發生地質災害。
最重要的一點是,島內的災害和海洋上的災害他沒法預料哪個先來,這要是貿然進島一頭撞上了,那才是真的冤。
“好,一定小心,大火之後又大雨,很容易發生泥石流塌方等災害。”
晚上,他們吃了一頓鮮美的白灼海鮮。
江辭趁機做了許多容易攜帶的食物給季不獲帶上當乾糧,其中尤以加了鹽和糖的烤餅最多。這東西做法簡單又好帶,是乾糧的不二選擇。
分門彆類的將東西包裹起來放到空間背包裡,再放上五瓶純淨水,堅持兩天完全沒問題。害怕季不獲遇到突發狀況來不及吃東西,他還刻意拿了五枚辟穀丹給季不獲應急。
“彆著急,上山的時候一定要小心觀察,確定了沒有危險再行動。”泥石流不是說說而已,季不獲再厲害也是血肉人身,無法跟大自然的怒意抗衡。
他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就跟個牽掛即將出門的丈夫的小嬌妻一樣。
季不獲忍不住勾了勾唇。
收拾妥當,江辭堅持讓季不獲睡在被褥上,“島內危機暗藏,你明天進島又要趕路又要處處觀察,要耗費的精力是平時的幾倍。精神狀態必須要飽滿才行。”
季不獲說不過他,直接一把撈過人抱在懷裡躺進被窩。
“彆動,”季不獲的大手捏住那一片熟悉的後頸肌膚,聲音嘶啞暗沉好似在隱忍什麼,“小貓,我的忍耐真的有限。”
江辭瞬間僵住,不敢再有半點動彈。
不是因為季不獲的威脅,而是他確切的感覺到了……
他身體僵硬的任由季不獲抱著,紅透的俊臉被迫埋在他結實可靠的胸膛裡,口鼻間全都是熟悉的鐵鏽味和中草藥味。
“你挪開點!”江辭又羞又惱,這個人、這個人……
江辭咬牙切齒,這個流氓!
季不獲聽著尾音發顫的聲音,沒忍住胸膛顫動,被逗的。
“小貓,這不能怪我。”他一臉無奈的看著江辭嬌豔如玫瑰的小臉,眸子裡有隱忍也有流露的情愫,“你能理解我的對不對?”
江辭正想說他不能,但腦海裡卻忽然翻湧出,他清晨醒來後,對季不獲起過的那些心思和反應。
一時,反駁的話被他自己堵在了喉嚨裡。
但就是在這時,他那被高溫燙的有些宕機的聰明腦袋忽然閃過一道靈光,隻是這樣簡單的接觸季不獲就能起反應,那他半夜滾在他懷裡像隻八爪魚一樣纏著他的時候呢?
彆跟他說季不獲睡著了沒知覺,以他對季不獲的了解,季不獲鐵定是知道的,或者說,他之所以會在季不獲懷裡醒來未必就是主動的。
嚴小絕從來都沒跟他說過他睡覺不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