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不獲停下腳步轉頭問他,“還是冷?要不要再戴個帽子?”
江辭頂著一雙迷離的眼睛湊上前去,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雙手又一陣扒拉把剛剛落他頭上的雪拂下去,“不冷。”
他親了一口後又趴回季不獲的肩頭,側臉在他身上眷戀的蹭了蹭,吐息之間是混雜了酒味的橙橘香。
“我第一次讀李清照的‘兩處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時,就覺得極其可笑,若是相愛,又怎麼會兩處相思。若是已經有人不愛了,乾什麼還要共白頭?”
“後來長大點,漸漸明白世事無常,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有愛不是無敵,現實的基調永遠都是殘酷。我又覺得這一句詩太過悲愴不吉利,像是一種詛咒,總是有許多人隻能兩處相思,隻能自欺欺人。”
他又嬌又傲的輕哼一聲,整個人迷迷糊糊的,聲音裡還帶著明顯的困倦,“咱們彆淋,晦氣。”
季不獲無聲的笑著,忽然有種被擊中心臟的感覺,他的小貓怎麼能這樣可愛。
這小迷信的模樣真是……
季不獲的舌頭抵住齒根,從空間裡拿出一件衣服,讓精神力絲蓋在他和已經睡著的江辭頭上。
這句詩的確不太吉利。
他和小貓無需白雪,也能順遂到白頭。
再繼續前進時,他托住江辭臀部和大腿的手臂收緊,將人背的更緊更穩。
雪原上,漏夜冒雪往北方森林趕的赫多遇到了一隊四個黃發碧眼的玩家。
雙方碰麵的時候,這四個玩家正在想儘辦法殺死一個額心有鱗片的白發生靈。
赫多本不想與試煉者有交集,但是看見那個被他們刀砍劍刺人後,他改變了主意。
因為那個人不是彆人,正是泊豐!
四個玩家發現了不遠處看著他們的銀發尖耳,明顯不同於雪原土著的生靈時,心中警鈴大作。
“老大,這個白頭發的應該也是那群華國玩家說過的高維生命,咱們怎麼辦?是要拚一把還是立即走?”
絡腮胡子老大已經拿出了傳送道具,“蠢貨,這個長魚鱗的昏迷著我們都拿他沒辦法,這個清醒的還能打得過?”
他們遇到這個明顯是高維人的怪人時,他正被凍在一塊堅冰中。好不容易捂化了冰,卻發現根本沒有辦法傷到這個高維人。
老大話音一落,原地閃過一道亮光,四個玩家連同地上的帳篷都消失無蹤,原地隻剩下眉心有一道傷痕的泊豐。
赫多對捕獵試煉者沒有多少興趣,不是因為他不想鑽遊戲的漏洞,而是他沒有能追蹤試煉者母星的能力。
他上前查看泊豐的情況,雖然氣息未絕但已經深陷沉眠。
而且泊豐的晶核被挖了。
如果得不到救治,僅憑身體機能撐不了太久。
“被挖了晶核好啊!”
赫多笑了起來,沒有晶核的泊豐就是被拔了爪牙的猛獸,正好能任他揉捏。
赫多從空間紐中取出野營器具,單手抓著泊豐的衣領將他拖拽進去。
泊醇那雜種對誰都狠,但是對泊豐這個唯一的弟弟卻格外疼愛,他對泊豐絕對不會設防,隻要控製了泊豐,那泊醇的命……
“這可怪不得我,是你們兄弟命數如此。”
他得快點,泊醇很有可能會儘快離開。
將近天明時分,正在北方森林裡尋找空間係進化者的泊醇忽然聽到了微弱的人魚歌喉聲。
他頓住腳步站在原地傾聽。
嘈雜的落雪聲中,夾雜著一道很遠之外傳來的人魚之歌。
這是求救的歌聲,隻有有人魚血脈的人才能聽到。
哈斯魯特一族的人也停下了腳步,喜憂參半的走到泊醇身邊,“老大,很像泊豐少爺的聲音,會不會是他遇到了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