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康一進入正廳,就聞到一陣酒氣。
正廳裡,見到他進來,兆風僅僅瞥了他一眼,沒有近乎一年未見的思念,沒有久彆重逢的驚喜,甚至連一句寒暄都沒有。
此時的兆風已經成長為一位翩翩少年。小時候都能看出的相貌,隨著年齡愈發標誌。五官如雕刻般標誌,有棱角的臉輪眉異常,一對劍眉下,一雙桃花目細長撩人。在學院裡,不知能吸引多少異性的目光。
但是,此時的他肆意地靠在沙發上,棕發淩亂,衣著隨意,臉上還帶著兆康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的痞氣。
那酒氣,也是從他身上發出。
兆康想叫他的小名,但到嘴邊,被噎了回去。
“你喝酒了?”
他站在兆風身邊,他自己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年未見,他見他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句。
“嗯。”兆風沒有否認,沒有站起身來,甚至連頭也沒有抬,“和朋友出去喝了點。”
“朋友?”因為工作,他幾乎很少關心兒子的交友,但他隱約也能感覺出來那都是些什麼樣的人。
“嗯,學院外認識的。”
“還乾什麼了?”
似乎是挑釁,兆風把褲兜翻出來,“嘩啦啦”一聲,口袋中的東西儘數落在地上——遊戲幣,打火機,啟瓶器……
兆康忍不住了,抓住兆風的衣領一把把他提起來,另一隻手已經揚起。
“打啊!”
兆風沒有一絲躲閃,甚至沒有一點認錯的態度,直接迎上兆康的目光。
那雙眼睛不知遺傳了誰,從小便不是一般的漂亮,但此刻,那雙眼睛微眯,帶著少年才有的不羈。
“想打就打啊!”
手懸在空中,遲遲沒有落下。兆康歎了口氣,輕輕把手放下。
從近九年前兆風問起雷茵的情況,他用報紙上的話給他解釋了以後,兆風就已經開始變了。
雖然每年幾乎隻能回來一次,但每次回來,他都發現,兒子和他疏遠一分。
那個天真活潑的小男孩已經不複存在,他學會了撒謊頂嘴,甚至開始抽煙喝酒。在學院裡,他是那個遊手好閒的花花公子,老師們不敢管,同學們也不敢得罪;在學院外,他認識了一群狐朋狗友,那些小混混,社會少年,他都有所交往。
兆康把一切看在眼裡,痛在心裡。痛得不僅僅是兆風變成了這副樣子,更是因為,他變成這副樣子,根本原因在他身上!
。。。
“哼。”
待兆康一走,兆風站在走廊裡,將剛才練習用的飛鏢一股腦全扔在了走廊的地上。
“少爺……”周圍的男仆女傭忙上前來,手忙腳亂地要撿起地上的飛鏢。
“都彆動!”
周圍的男仆女傭們的手懸在了半空中,望著彼此,麵麵相覷。
“放著。”他緩緩轉過身,不再去看遍地的飛鏢。
幾個男仆已經撿起了飛鏢,此刻看著兆風,又看看手裡的飛鏢,不知到底應該拿起還是放下。
“放著!”
那幾個男仆手一抖,忙把飛鏢放回了地上。
男仆女傭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說,也不敢多問,忙離開這裡,各乾各的一份事去。
他回頭,望著一地的狼藉,心中莫名的舒暢,但是卻也堵得慌,至於那裡堵,他也說不清楚。
“校草!”
“兆風大校草!”
“兆風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