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微微含笑,那灼熱的眸光,仿佛一個求知欲極強的孩童。
她一臉無奈,繼續道“蘇家想要平安,莫動念頭送姑娘嫁入皇家。皇子間的奪嫡之戰已經開始,蘇家一旦賭輸,便是抄家滅族。
我祖父遠避京城也是避開奪嫡之戰。皇上春秋鼎盛,現下言說勝負還尚早,蘇家踏踏實實過日子,莫與京城任何一個皇子親近。
於蘇家,賭對了,不過是錦上添花;若賭輸了,得賠上數千條人命,一族在彈指尖灰飛湮滅。”
她這番話說得夠詳細了。
蘇墨微蹙著眉頭,“以表妹所見,哪位皇子的勝算更大。”
各方實力未明,要論勝算,你知道各自實力高低如何?天下這盤棋,常人下不了。
甄蘇吃了一枚點心,緩緩起身,“我一個深閨女子,妄論天下豈非可笑,還是得暇練練字,繪幾幅畫來得實在。”
“蘇氏乃江南大族,表哥當收斂言行。蘇氏十二支,嫡脈有三支,金陵為嫡長脈,福州為嫡三脈,魯省為嫡二脈,蘇氏子弟遍布天下。
天下的綢緞生意有五成歸蘇氏所掌,當鋪生意有三成為蘇氏嫡長房所有,茶葉占三成,糧食占三成,酒樓占二成。
墨表哥,蘇氏一年的收益比國庫還多,我能知道的,他們就能知道。蘇家在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拍賣樓的生意,你不能再沾了。”
每一樣說起來占得不多,但加起來的比例可不少。
說蘇氏是天下首富,一點也不為過。
江南蘇氏宗主還掌掌其他幾支族人,若不是宗主、少主發話,外祖父怎會為江南蘇氏族人的仕途勞心。
蘇七叔心下已驚濤駭浪,甄蘇為何知道這些,她不是深閨女兒。
蘇墨道“這些誰告訴你的?”
甄蘇道“你彆問我如何知曉,朝廷清剿運河匪患隻是一個開始,再不收斂。在清理地方權閥時,江南蘇家首當其衝。”她歎了一聲,“有人與我說了一句蘇家當收斂!”
蘇家各支的事,除了他們自己,幾乎無人知道。
但甄蘇能細細列舉出蘇氏各支的排序,不像是假的。
現下她將陸衍的話告訴給蘇墨。
有人又是何人?
是何人將這事告訴了她?
蘇墨長身行了一禮,“多謝表妹相告,我會令七叔回一趟江南處理此事。”
甄蘇取了案上的三包點心,“送我的,我拿走了,謝了!”
“雅賢莊的工程進行很順利,年節前就能全部完工,因貴女社考核賽的原因,現下已有名氣。”
“既有名氣,往後的生意好好做下去,我拿三成紅利太多,得二成即可。”
“表妹大度,紹族叔隻拿了三成。”
“往後少不得要勞小舅舅與五弟打理,他們這份是應得的。”甄蘇心下一轉,“我手裡有一批宮裡之物,宮綢貢緞半賣半送予你如何?”
“珍珠、南珠、寶石原料我也能包圓。”
“好,我正好手頭缺錢,待我整理好了再通知墨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