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芸將自己在江南的田莊、店鋪售賣,是送到拍賣樓拍賣的,價錢公道,有三成由族中太太、夫人們所得,其餘俱為江南富貴人家所得。
既然要離開江南,她早前的嫁妝便無用。
蘇墨登船前,對姚芸低聲道“你大哥的兒子、女兒我令人從獄中救出來了,又買了你家的忠仆照顧。現安頓在嶽陽府鄉下莊子,切莫張揚,你知便好,待到那邊,你能看到他們。”
姚芸一聽娘家還有子侄活著,激動得險些哭出聲。
蘇墨點了一下頭表示會意。
現在蘇墨走了,姚芸處理嫁妝更是果決,沒有半點留戀,到了嶽陽府她再另行添置,到時候還可以另給娘家侄兒、侄女們置備家業,到了那邊,識得孩子的便少。
姚氏婆媳、蘇世林帶著幾房族人離開登上大船,遙望著金陵,眼淚滑落。
好些族人都在這裡生活了幾十年,這次離開後,便不再是金陵蘇氏的人,從此是嶽陽蘇氏。
碼頭上,與他們交好的人家前來送行,搖著手臂。
姚氏喝了一聲“開船!”
大船嗡鳴,他們張望著岸上的人。
蘇六福一家有五口人,蘇大平是六口人,最小的弟弟有十二歲,其他兩戶日子也過得艱難,這次因為要離開,族裡給每家撥了一千兩安家銀子。
姚氏為了平安,特意花重金聘了一個郎中,以便路上有人生病可以隨時就診。
大船行到半道,卻遇巡視的監察衛。
“可是金陵蘇氏分出的嶽陽一支?”
蘇世林心下一顫。
對方大船上立著幾個戴無臉麵具的人,船首張著一個巨蛇大旗,這是告訴他們我們是監察衛蛇旗的人。
蘇世林抱拳道“正是!”
領首的男人沉著聲音,“福州姚氏之女為你族長夫人,蘇墨娶得前任江南姚都督之女,俱是罪臣之女。想要平安抵達嶽陽,上交紋銀五十萬兩。”
姚氏正待開口,蘇世林低聲道“監察衛的人不好惹,休得開口,我會應對。我手裡隻有十萬兩銀票,你們身上有多少都拿出來。”
姚芸氣急。
蘇世林補充道“與我們同行的族人何其無辜,拿出來吧,失財免災,保命要緊。”
婆媳二人這次變賣了嫁妝,都變成了銀票攜帶,姚氏有十二萬兩,剩餘不足,姚芸全給添上了,湊足了五十萬兩。
蘇世林朗聲道“大人,五十萬兩銀票湊齊了!”
落音之時,蛇旗大船上的人虛空踏步,落到甲板,接過銀票,清點一番,“算你們這一支運氣好,我等剛接到查抄金陵、揚州兩支蘇氏的命令。你們分支了,現下不算金陵蘇氏的人。”
姚氏嚇得一臉煞白,“抄……抄族?”
“罪證確鑿,不得不抄!”
來人說了一句,用輕功飛落到蛇旗大船。
待蛇旗大船駛向江南,蘇世林等人隻覺後發冷。
他們前不久才分的支,隻差一點,他們便性命難保。
姚芸想到以前父母說的話,隻要她好,姚家就還有有希望,上頭要覆滅姚氏,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還得當成是隆恩。怪不怪,福州姚氏的人不聽姚都督的勸,行事張狂,犯下大過,就連姚都督也因此獲罪。
蘇六福道“族長、夫人,金陵蘇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