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芸殺嘉興公主膽兒夠大,後來還殺過旁人,居然讓她的大兒子冒充蘇墨的筆跡給丞相、尚書寫信,這可是犯大忌的事。
蘇墨每聽此話,便當成沒聽見。
無法再回頭了。
妻賢夫禍少,這是老輩留下的話。
姚芸在他入仕為官後,心野了,一直不安份,現下更是累了全家、全族。
隻是他的父親不用看到這一幕,他反而輕鬆了。
姚芸被幾名監察衛的人欺淩後,一路連話都沒說,其間更有官差拖了姚芸去一邊“說話”,姚芸也不罵不鬨,任其施為,她越是這樣,兒子、女兒就離她越遠。
女兒從最初看臟東西,到後來更是滿目怨恨地看著她。
姚芸的心被深深地傷害著、捅傷著,可她回不了頭,她有什麼錯,她沒了娘家,她隻是想保住自己的嫡妻地位,想保住自己的婚姻,要不是那些女人前赴後繼地撲向蘇墨,她不會殺那些人。
為了她的婚姻、愛情,她殺了嘉興公主。
嘉興死了,挺好,至少她死後,蘇墨又進入她的房間,他們就如尋常的夫妻一般,所以外頭的女人都得死,不存在了,死了,蘇墨才會進她的房間,與她好好說話。
為什麼她的秘密就被羅紅豆知道了。
一定是羅紅豆告訴監察衛的,她的武功那麼好,江湖朋友又多,尋個朋友傳出去。
就算她臟了,清白沒了,可她依舊蘇墨的嫡妻,就算將來死了,那碑上刻的也是“蘇墨妻姚氏之墓”,就算她成了妓,她依舊是蘇墨的妻,一生都改變不了。
老姚氏見蘇墨一路沉默。
蘇墨無數次看著姚芸被官差欺淩,早前在船上還有避諱,在中途下了大船,改為步行前往西北後,押送他們的十二個官差,誰想發泄時就拖了姚芸去。早前是被迫,到後頭來,老姚氏病重,蘇墨大兒子拿蘇懷贈送的銀錢打點,請求官差給尋個郎中。
老姚氏若死了,蘇墨也不想活。
他是男子,可是護不了自己的妻子,而妻子又做下了惡事,他飽受著良知的折磨。
官差收了銀錢,“錢是給我們哥幾個打酒喝的,請郎中就免了,活了一把年紀的老東西,若是死了,我哥幾個高興,尋人給埋了;若不高興,自有野狗啃食。還當你們是官老爺、官太太,彆做夢了。
沒有嘉興公主護著你們,就你們,早十幾年前就是罪民。
偷了十幾年的安寧富貴,該滿足了!”
蘇墨長子尋到姚芸,“娘,祖母病了,渾身滾燙,再這樣下去,堅持不了多久……”
姚芸的眼睛慢慢有了焦聚,兒子喚她娘,還是認她的,可女兒拿她當仇人,這沒良心的丫頭,全忘了以前她有多疼愛她。
蘇墨長子道“我這兩天,前後花了二十兩銀子,可他們隻拿錢,又不給請郎中。娘,你沒瞧出來麼?父親生了死誌,要是祖母沒了,恐怕他……”
蘇墨不能死,她的三個孩子還小,沒了祖母又沒了父親,往後這日子可怎麼過活?
不能死!
姚芸一反常態,以前是破罐破摔,這次討好的押送官差的頭目,又將他侍候得高興了,官差頭目第二天就請了郎中給老姚氏瞧病。
郎中把了脈後,連連啐罵“晦氣,真是倒了八輩黴,人都死透了,還瞧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