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天道也無法左右這個神位的神,所以,天上地下,唯有希衡能做到這一點。
天亓便要希衡修煉,他在旁窺探,等希衡快成功時,殺了她,他再拿到心得,借此成神。
希衡隻覺得天亓快瘋了,天亓放著這麼好的殺她的機會不殺,居然還對那個神位念念不忘。
她問出自己的疑惑“醫神不好嗎?你現在是唯一的神,而我離神位還差著十萬八千裡。”
她現在隻是分神境而已。
天亓漠然“你不能明白我的心情,你也不知道這兩個神位之間差距有多大。”
真正能和天道掰手腕的隻有正道神明巔峰和魔道神明巔峰兩位神明。
其餘的仙,是天道傀儡。
其餘的神,雖算不上傀儡,但也不能和天道匹敵。
天亓不願再仰他人鼻息,哪怕是天道也不成,他靠領悟天地而修煉,此生敬重者唯有蒼天大地。
他怎麼甘願蟄伏在天道之下?
天亓低聲“希衡,現在不是你能講價的時候。”
他鉗著希衡下巴的手收緊,威脅她,希衡則並不懼怕“你的執念是那個神位?還是你在這漫長的人生中,已經活夠了,你找不到目標和方向,便將這個目標作為你活下去的動力。”
“你缺的可能不是這個神位,而是重新燃起對生活的興趣。”
天亓神色驀然陰下去“不需要你來教訓我。”
他手中聚起神力,在希衡肩上等幾處穴位打了幾下“接下來你用不了劍,好好修煉心法,領悟成神要訣。天之極能觀測星象、俯瞰萬裡山河,是最好的領悟之所。”
說完,他就要離開。
將希衡帶走後,他還要試試能不能折返回去,殺了玉昭霽。
玉昭霽又不是他的踏腳石,還是早死早好。
希衡忽然道“稍等。”
“嗯?”天亓對踏腳石很有耐心,回過頭等著希衡說完。
希衡站在冰牢邊的牆壁旁,冰牢太冷,她的指甲處已經褪去血色。
希衡看著天亓的眼睛,墨色長發披在身後,問“我聽說,世間神路斷絕,為何現在又能成神?”
神路斷絕是希家先祖希塵告訴希衡的話,他不會說謊。
唯一的可能是時隨事易,現在已經變了。
天亓略微一想“你的先祖是希塵,他告訴你的?的確,神路有過斷絕。”
天亓來了興致,眼底氤氳上不見底的笑意“昔日,凶神作亂,唔,你彆用這種求知的眼神看我,我也不知凶神為何作亂,當時的我是修士,怎會知曉凶神的事情?也許,凶神作亂是天道的一場陰謀也說不一定。”
“因為整個事情之後,獲益最大的就是天道,諸神黃昏,天道執掌世間萬年之久。”
天亓將那場引導了諸神黃昏的事徐徐說給希衡聽
“凶神是魔道神明巔峰,它一作亂,除開跟隨他的魔道神明外,其餘正道神明、魔道神明都對凶神發起了截殺,最後凶神與他們同歸於儘,他們的神軀埋葬在十萬大山,惡念逃竄,成為上古八魔,這些你都知道了。”
“我現在要給你說的是,天道,天道的確無私,但無私的天道,也會為了世間做出一些、嗯,清除私心的事情。”
希衡記住天亓的話。
天亓和她立場不同,是注定的敵人,但他見識廣博、年歲漫長,希衡要朝他學一些東西。
“神明們在以前,雖各司其職,但難免有神犯了私心大忌,比如邪瘟神,曾因戀上一位修士,而拖延布瘟。偏偏,天道也隻能對邪瘟神做些不輕不重的處罰。”
神,不是天道的下屬。
魔道神明中的邪瘟神,雖然隻是魔道神明中的中層神明,天道也不能將他傷筋動骨。
大公無私、冰冷維持世間運轉的天道便想,若之後,其餘神明再度因私而拖延職責,或者以神力乾擾世間發展,該如何辦?
天道無法製約這些神。
於是,凶神莫名作亂了,各方神明為製約凶神,和凶神同歸於儘,諸神黃昏不期而至。
天亓道“希衡,在這樣的情況下,你是否能理解我執著成為正道神明之巔?”
醫神,也隻是天道手中的玩物而已。
希衡回答“能理解你的想法,但不敢苟同你的行為。”
她和天亓誌同道不合,乾脆轉移這個話題,複又道,“現在,天道同意成神?”
“是啊。”天亓說,“或許它發現,世間仍然不能缺少神明,作為規則的天道,能做的事情太少了。”
“而你的先祖希塵,隻知道當初天道使得神路斷絕,便破開世界屏障,去了彆的世界,他自然不知現在的情況。”
“原來如此。”希衡頷首。
“好了,今日就說到這裡,我要出門了。”天亓勾勒出一個笑意,臉上綻開微笑,“我要去殺你的情人玉昭霽,他太危險了,我不會給他成長的機會。”
“你們是知己也是情人,癡心一片,雖不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但都死在我手中,也未嘗不算圓滿。”
希衡身上的殺意猛然透出來,森寒凝望天亓“還沒到最後一刻,彆笑得太早。”
天亓大笑幾聲,捧住臉“很少看你如此情緒外露,因為我要殺玉昭霽,你生氣了嗎?希衡,你等著。”
他關好冰牢大門,旋身飛下天之極,去找玉昭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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