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司空雪的哭喊之聲,將王若從昏迷中驚醒。
他慢慢睜開眼睛,看見對方已經哭成一個淚人兒,不由得嘴唇微張,顫抖地說道
“雪兒,三叔公,真的去了麼?”
司空雪聞言,趕緊忍住巨大悲傷,哽咽著點點頭,害怕自己哭聲大起,勾起了王若更大的哀痛。
即便如此,王若仍舊心如刀割。
好在他乃是有大毅力之人,而且就在來無影渡劫之前,他已經千萬遍地告訴自己,一定要堅強。
如今因為江油、魯過二人的攪局,讓來無影渡劫失敗,已經成為不可改變的事實,自己再不堅強地站起來,剩下雪兒一個人怎麼辦?
他本身並未受傷,隻是法力虧空嚴重,司空雪卻是中了江油一拳,身負重傷,此地也萬萬不可久留。
他頑強地掙紮著站了起來,看著眼前小島一片狼藉,海麵上卻有一塊盾牌,沒有喪失靈性,在江油灰飛煙滅處上下翻飛,仿佛一隻無頭蒼蠅。
“雪兒,將這塊無主的盾牌法寶先收起來,我們到小島上去,給三叔公立個碑,然後就立刻離開這裡,免得夜長夢多,萬一還有其他人跑過來,可就糟了!”
王若疼愛地看著司空雪,如今來無影逝去,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也隻有她了。
司空雪點點頭,將凝光盾收起,同王若一道,落到小島之上。
隻見到處都是深坑,所有植被全部燒光,一塊大石頭從中劈成兩半,現出一大塊光滑的石壁來。
王若爬上去,以食中二指並攏如筆,在石壁上一筆一劃地寫下“三叔公來無影之靈位!”
每一筆深入石頭寸許,蒼勁有力。
“三叔公,您一生為我王家受累,辛苦了一輩子,如今死於天劫之下,連屍首都消散了,我真是心痛至極。”
“想您神魂進入地府,閻羅感你恩義,必定讓您老人家轉世輪回,再修天道。”
“若兒和雪兒在此為您九叩,望您老人家含笑九泉,放心離去!”
王若心中滴血,口裡含悲,同司空雪一道,對著石壁靈位,咚咚咚地磕起頭來。
二人多次為來無影所救,而且自己還是他一手帶大的,這份濃濃親情,早已融入他血肉之中,此刻真的痛心跪拜,久久不起。
“來無影。。。?此人名字好生奇怪,難道剛才就是此人在渡天劫麼,二位難道是其子侄?”
就在二人伏地而泣,傷痛欲絕之時,忽然一個朗朗的聲音在空中響起。
正在跪地痛哭的二人,忽然渾身一顫,心中大驚。
他們都是騰雲中境修為,雖然身體受到傷害,但神識依舊十分敏銳,卻想不到有人欺身到了身邊還不知,實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
王若猛一抬頭,看見空中落下一個身穿黃色華服的年輕人,雙腳沾地,目光炯炯,神情較為和藹,語氣溫和。
此人看起來很年輕,似乎隻有二十一二歲,比王若還要年輕一些的樣子。
但王若神識一掃而去,卻發現對方的修為,深不可測,渾身散發出一種淡淡的靈壓,無法抵擋。
雖然對方並未刻意顯露修為,但王若和司空雪,都是心中大駭。
因為他們從來無影的身上,都從未有過這種無法力敵的感覺,仿佛二人麵對的,乃是一座高山,乃是一片大海,無法度其高,無法測其深。
“乾元境前輩?”
王若忍不住驚呼出聲。
此人是他見過的第一個乾元修仙者,心中震撼無以複加,連心中悲痛都淡化一些,更多的是誠惶誠恐的感覺。
“我叫齊傑,來自雲霖宮,二位道友叫什麼名字,看你們這般年輕,修為就這般深厚,未來不可限量呀!”
年輕人微微一笑,反而稱讚起二人來。
其實他說這話,一點也不違心。
因為一旦修為到達騰雲境界,而容貌依然年輕者,必然是資質絕佳之輩,已經可以大大延緩自身衰老的程度。
以後隻要跟上先前的修煉速度,到達元嬰甚至乾元境界,容貌也不會發生太大的變化。
當然,這隻是一般情況,有些修道者因為受到重大打擊,一夜白頭的事情,也是屢見不鮮的。
王若和司空雪,看起來也就是二十四五的樣子,隻要二人勤耕不輟,努力修煉,加上一些機緣,能夠再次進階的話,他們的麵貌,基本也改變不了多少了。
所以在修仙界,雖然從相貌上無法判斷修為實力,卻可以看出其未來的潛力。
凡是麵容年輕之人,潛力肯定比年老之人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