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來到麵前,沒有一絲的膽怯,也沒有一絲的言語,隻有不卑不亢的眼神,看著薄涼子,輕輕的站定了腳步。
“你是他的後人?”薄涼子輕輕的開口,眼中的詢問帶著一絲愧疚。
年輕人沒有說話,而是往前又走了一步,依舊是看著薄涼子眼神不動。
薄涼子眉頭一皺“這麼多年過去,也不知他後來如何。”
年輕人再次往前,依舊是沒有說話,而是伸手在地上拔起了一柄利劍,手撫著劍身,眼神越發的滄桑。
薄涼子似有所悟,點了點頭,打開了先前由值守弟子送來的木盒,取出一塊漆黑的令牌。
天魔令,萬魔淵魔山老祖的信物,據說十幾年前萬魔淵一場大戰,魔山老祖不知所蹤,其門下弟子多半死傷,劍隱門引領正道一舉搗碎了魔宗囂張的氣焰,整個邪道也因此遭創不小,一時難以跟正道相互抗衡。
“你終於來了,報仇的話就動手吧。”單手托著令牌,薄涼子輕輕的說道。
“我打不過你。”年輕人終於開口,說完便把那寶劍收進囊中。
原來這年輕人就是當初含恨離去的祝春華,這些年毫無音訊也不知去了何方,眼下修為之高竟連薄涼子都看不透他,化作當初的模樣來到殘山,與薄涼子仇敵相見。
“可你還是來了。”薄涼子再次說道,之後將令牌拋了過去。
祝春華伸手接住,微微的側了側身,看著當初他大哥玄天法象所在的位置,淡淡說道“有些忍不住了,可能修行不夠,總是想來看上一看。”
“你身上有掩藏修為的神兵,我竟看不透你,不如你說出修為,我以相應的境界出手,生死搏殺兩道無悔。”薄涼子眼中帶愧,輕輕的試探道。
“不必了,你連我的模樣都忘記了,當年的事又能記得多少。”祝春華笑了笑,轉身,邁步離去。
薄涼子並未多說,也並未阻攔,隻是看著他仿如當年一般,一步步下了山去。
許久後,殘山上響起了一陣幽幽的話語“這把劍我帶走了,他日我還會再來,到時你薄涼子也好,劍隱門也罷,等著我吧”
空空的回響,劍崖上薄涼子一聲歎息,之後站起身消失在原地。
打那之後,心魔縈繞著薄涼子日漸昌盛,他也不知祝春華幾時會來,也不知他如何報仇,隻知道有個修為高絕者惦記著往日的仇恨
至此,薄涼子開始閉關,五十年間他壓製心魔參悟劍道,青鋒大帝終於在五十年後往前一步,達到了劍道之頂,無我無劍的至尊境界,其自創的青鋒徐來更是圓潤無礙,真正的大成之劍,劍隱門由此聲勢更盛,徹底壓過了正道所有的宗門,連那些上古傳下的道統,如蒼雲宗、青離宮等也難以企及。
之後薄涼子開師授徒,先後傳下兩名弟子,這兩名弟子修行百年,從兩個懵懂少年,分彆成長為兩大名劍,俯瞰塵煙謝青山,春秋不老崔白發,這兩位百年而成的聖階至尊,玄門中無人不曉,兩道中少有敢碰。
可薄涼子眼中依舊不滿他兩大弟子,這兩人修行上各有偏激,老大忘情卻太過無情,老二無他無我又太過木納,這樣的情況難以走得更遠,將來也難以執掌一教宗門。
修行有礙,薄涼子多次教導依舊無果,最後隻能寄希望於心境曆來,以圖他二人能在凡塵中找回本真,然幾番下山,前後曆練了不知多少歲月,名堂是闖出不少,修為也提高不少,可心境依舊是難以改善。
如此薄涼子趕忙叫停,他二人再修下去,以殺伐為首的劍道戾氣漸重,不用旁人左右,他二人自己便會陷入到無儘的心魔,從而靈台崩壞,迷失了真正的自己。
這點薄涼子深有體會,他所曆之情心魔在首,不是他以大毅力強行壓製,恐怕他後來已是魔道至尊,哪還有什麼劍隱門一劍開玄,也不會再有青鋒徐來的劍道至尊。
謝青山、崔白發被薄涼子強行閉關,三十年過去化去了大半的戾氣,可他二人心中堅守,依舊是當初那份初窺道玄的一己之道。
太上忘情、無它無我,這兩道之守所謂的真諦,他二人始終不懂,偏偏這其中隻可意會無法言傳,說得再多亦沒有親身經曆,永遠隻是旁人的感悟。
薄涼子暗自搖頭,或許是他本事不夠,無法教出更好的弟子,也或他二人太過溫養,沒有經曆過真正的動遷,總之薄涼子打定主意,他兩位高徒已然如此,將來無有改變難以繼掌宗門,偏偏他壽元已高,恐將來的日子已然不多,沒有突破隻能兵解歸天,可玄門如此,法末之間誰又能說羽化登仙,故他心中歎然,一門道統隻能再尋旁處。
彼時薄涼子獨子已成,聖階的修為已有無相,但一門大任又怎能考慮親情,故他夫人留下的幼苗不在道統之列,至於劍隱門旁的弟子,修為高絕者心性不夠,修行至深者又修為不達,同輩者又大多遠去或閉關不出,再者也不能隻寄於此而叫後繼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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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薄涼子外出尋找,天下間賢子無數,能入他法眼者幾乎沒有,寥寥的幾人也都不如他兩位弟子,就這樣過了十年,薄涼子依舊沒能找到繼承。
這個節點,劍隱門傳來意外,有個年輕人海外而來,攜著劍隱門拜師的神兵,一劍破開了劍隱門護山的大陣,殘山上扔下塊令牌,說是報仇的日子就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