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長假的第二天,a市中心醫院,重症手術室的服務台前。
“我說護士,陸主任怎麼還沒來?”一個濃妝豔抹的豔麗女子,雙手抱著胸,一臉的不耐煩。
“這位女士不好意思,陸主任在休息,他已經連續做了一天一夜的手術了,到現在都沒合過眼。”
“什麼?他跑去睡覺了?”
“我家孩子原本可是排第一號的,他非說病不嚴重,給我們調換到最後一個做。”
“現在好不容易輪到了,他卻跑去睡大覺,你們醫院就這麼對待病人的?”
“他姓陸的頂著國內數一數二的專家頭銜,良心被狗吃啦?”女子越說越氣,一隻手叉腰,一隻手指著護士的鼻子大罵起來。
見護士被嚇得不敢說話,女子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不一會兒,一個帶著副院長胸卡的中年女子趕了過來,在了解到事情經過後,對護士說道“不過是個小手術,去把陸主任叫過來。告訴他,做完這台,我放他十一長假。”
護士點點頭,腳步飛快的來到拐角的安全通道前,拉開了安全門。
一股嗆人的煙味順著打開的門衝出,頂的護士趕忙捂住了鼻子。
“陸主任,您在裡麵嗎?”護士探進去半個身子。
隻見樓道內煙霧繚繞,依稀可以看到樓梯上蹲著個人,手裡的煙已經燒了半截,而在他腳下,散落著一地的煙頭。
聽到聲音,陸原緩緩抬起頭,一雙眼睛裡布滿了血絲,紅的嚇人。疲憊至極的臉上早已麻木,說話都是有氣無力。
“怎麼了?”
門外的護士被嚇得一個哆嗦,一時間忘記了說話。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陸原揉了揉眼睛,笑笑,露出一口發黃的牙齒。
“三、三十五號又再鬨了,陳院長說讓您再堅持一下,就一個小手術。”
“他還知道是小手術,不過一個良性表皮囊腫,隨便一個實習醫生都能做。非要擠占資源,我的號那麼難掛,有多少重症的病人都排不上。”
“再繼續耗著,讓她知難而退,然後安排四十三號的重症進手術室。”陸原搓了搓麻木的臉,又靠在牆上。
“你也知道自己的號難掛,三十五號可是有背景的,這樣做無非給你今年的評職稱找麻煩。”門外又多了一個白大褂,是剛才的女副院長。同樣是沒有進來,在門外捂著鼻子。
陸原眯著眼看看女副院長,這是他的頂頭上司,典型的投機分子,三十五號就是她給插進來的。
至於職稱,自己現在是副主任,馬上就能轉成主任,資料已經申報,就等上麵審核通過了。
看來,這三十五號還真有些來頭。
“通知四十三號準備,去五號手術室!”陸原盯著副院長,一字一句的說道。他可不怕,畢竟自己的本事擺著,離開這裡,有大把的醫院夾道歡迎。
至於職稱,還真不在乎,自己才三十出頭,有的是時間。
“彆強了!把這種人惹毛了,分分鐘雇百十個醫鬨,你到時候怎麼收場?”
“怎麼收場是你們的事,我作為醫生,職責是救死扶傷,不是舔彆人的屁眼子!”陸原猛吸一口,半截煙瞬間燒到了底。
“哼!”陸原冷哼一聲,丟掉了煙把兒,起身站起。
然而剛邁步,就感覺頭一陣眩暈,眼前很快漆黑一片。
呃,蹲的太久,腦部缺氧了。
陸原搖搖腦袋,想強打起精神,但身體卻不聽使喚的晃了晃,接著就覺得腳下一空,整個人急速墜了下去。
“嘭!”
額頭明顯撞在了硬物上麵,短暫的麻木後,接踵而來的就是火辣辣的疼。伴隨著腦子裡難受的眩暈感,陸原頓覺一陣惡心。迷糊之中,隻聽見一聲女子超高分貝的‘啊’,便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陸原醒了過來,或者說是被嗆醒的更貼切。
空氣中濃重的中藥味讓他很不舒服,甚至有點惡心。
我這是被抬到中藥房了麼,肯定不是病房,畢竟醫院的病床可沒那麼硌人。
陸原擠著眼睛緩緩起身,先是用手捏了捏隱隱作痛的後背,才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
這他媽!
陸原懵了。
四周都是黃泥糊成的土牆,明顯時間很久了,牆壁已經裂開了幾道細長口子,一絲絲陽光從細縫中射進來。
坑坑窪窪的土牆上,淩亂的掛著一些動物皮毛。有些地方還嵌著幾根拇指粗細的木棍,上麵架著一些樹枝編成的籮筐,其內鋪滿了不知名的乾草根莖,刺鼻的中藥味似乎就是從那裡發出來的。
抬頭,幾根碗口粗的木頭,加上厚厚的茅草,組成了屋頂。
這是哪兒,陸原撓了撓頭,卻發現額頭上纏了一圈布條。
一股狂潮般的記憶湧來,強勢插入大腦,本就磕傷了腦子的陸原,不由自主的悶哼了一聲。
陸原,九歲,越國鏡州巨蟒山附近,一個叫小蓮村的偏遠山村少年。
祖上世居於此,靠著進山打獵,順帶采些藥草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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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前,陸原跟著父親陸大峰進山,發現了一株極為罕見的金炎草。陸大峰本著儘早讓陸原掌握生活常識的意願,提議讓陸原嘗一口,試試藥性。
結果那草入口即化,然後渾身就如火燒一般,瞬間癲狂起來,然後一個不留神摔倒,磕在一塊石頭上麵。
這就是原主最後的記憶了。
真是個可憐孩子,陸原明白自己是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