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遊了幾個月,隻是隨性而行。
這一日,姬承行至一座高山,但見那山真好山,細看色班班。頂上雲飄蕩,崖前樹影寒。飛禽淅瀝,走獸凶頑。林內鬆千乾,巒頭竹幾竿。吼叫是蒼狼奪食,咆哮是餓虎爭餐。野猿長嘯尋鮮果,麋鹿攀花上翠嵐。
風灑灑,水潺潺,時聞幽鳥語間關。幾處藤蘿牽又扯,滿溪瑤草雜香蘭。磷磷怪石,削削峰岩。狐狢成群走,猴猿作隊頑。行客正愁多險峻,奈何古道又灣還!
姬承正準備尋個人問路,忽然間,不知從何處刮來一陣怪風,隻見飛沙走石,天地間一片霧蒙蒙,黑風中伸出一隻利爪,五隻爪刃似玉鉤,勾住姬承衣物便欲拖走姬承。
這妖怪足有煉神返虛修為,若是凡人在此,肯定免不了為這妖怪所擒,淪為妖怪腹中餐。
隻是今日撞上了姬承,隻能說是這妖怪出門沒看黃曆。
姬承反手一扣,抓住妖怪手腕,一把將那妖怪扯在地上,饒有興趣的想看看這妖怪有何後手。
卻見這妖怪生得豹首人身,怔怔愣在原地,眼神中透露出清澈的愚蠢。
二人大眼瞪小眼,那妖怪反應過來,自己碰上了硬茬子,轉身便跑,姬承心念一動,玄黃索化作流光,將那妖怪捆了個嚴嚴實實。
姬承提溜起那妖怪,陰森笑道
“我問你答,敢有半分假話,道爺就扒了你這身豹皮換酒喝!”
那豹子精也識時務,小雞吃米般點頭。
“姓名,籍貫,年齡,有無犯罪記錄?”
豹子精一陣蒙圈,隻能硬著頭皮說道
“回稟上仙,小人名南山,乃是這霧隱山人氏,生來混沌,不知人事,後機緣巧合吃了株人參,這才得以開啟靈智,今日冒犯上仙,實在是腹中饑餓,有眼無珠,伏乞海涵。”
姬承一樂,又碰到名人了。
西遊中,妖怪並非隻知道作惡,而是如人一般,也有千姿百態。
比如那黃獅精與犀牛三兄弟,乃是妖怪中少有的好人,前者對待凡人秋毫無犯,公平買賣,遇到送鴨子上門的商人還能留人吃個便飯,可謂童叟無欺。
後者兄弟三人亦是有些道德,平日保佑一國凡人風調雨順,也不要血肉祭祀,隻是每年奉上幾缸酥合香油即可,多年來從不漲價,也是良心妖怪。
隻可惜黃獅精偷了西遊男子天團的兵器,犀牛三兄弟對待唐僧肉起了貪念,這才引來殺身之禍。
而眼前這豹子精也屬於比較有名的妖怪,他自號南山大王,西遊之時聽信手下鐵背蒼狼的餿主意,用了分瓣梅花計抓走唐僧,後來又用柳根、人頭等戲弄三個殺胚,最後落得個家破人亡。
這南山大王也曾吃人作惡,不過有一條,他對手下極好,不似彆的妖魔,對手下動輒打罵,甚至隨意處死。
這一點在西遊的妖怪中非常罕見,原著中,這南山豹在第一次抓唐僧失敗後曾說
“小的們,我往常出洞巡山,不管那裡的人與獸,定撈幾個來家,養贍汝等,今日造化低,撞見一個對頭。”
自古隻有小妖巡山,捉拿活物供奉大王的道理,這南山豹卻日日巡山養贍屬下,捉得唐僧也願意與手下共享。
雖說本事不高,也就能和常態下的豬八戒打個五五開。但卻對待部下如手足,因此手下個個願意效死,與猴子和八戒廝並時,猴子也曾感慨於南山豹手下小妖的勇猛。
憑借這一點,說明這豹子精也算個有情有義的妖怪,況且這豹子精還年輕,之前走的野路子,沒人指導,若是經自己調理一番,日後成就絕不僅限於此。
想到這裡,姬承抽出大戟,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你可願拜貧道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