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晨的聲音逐漸粗重，手裡的銀匙都變了形狀。
那種明明知道一切卻沒辦法違背的感覺太糟糕了，他本身又是個極其驕傲的人，他有點接受不來。
相比較來說，他很喜歡秦川說的那種生活，雖然活的很累，但是……
他們沉默了很久，很久。
葉晨平複情緒後，就默默地喝著咖啡。
“活在這樣一個世界裡，大家都身不由己，我能活成今天的樣子，不也是出賣了一點東西嗎？”
小鄧攪拌著杯子裡的咖啡，半響後突然開口說。
“我很好奇，你們兩個剛才都聊了什麼！”
雖然他剛才一直都在店裡，而且製作間距離這裡不過幾米，但葉晨和秦川都用了一點手段屏蔽聲音，所以他沒聽到。
“沒什麼，這不屬於什麼私密內容，可以對你公開！”
葉晨點了點頭。
“我們家聊了聊各自以前的故事，也倒了下苦水，最後達成了一個協議。”
“什麼協議？”
“禍不及家人！”
葉晨漫不經心地說。
“如果最後贏得人是他，他可以放過我龍王殿的其他人。
如果最後贏得人是我，我放過他家人和那群神經大條的瘋女人，就是這樣。
當然，如果最後贏得人不是我們倆，那這條協議作廢。”
“聽上去真扯，龍王和反派都能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覺，怎麼？貓和老鼠的感情要在你們之間誕生了？這個世界真是瘋狂又荒誕！”
小鄧撇了撇嘴。
“你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但是這個世界上，誰和誰之間是有解不開，化不掉的仇恨呢？
他想保護他的朋友和家人，還想活著，我也一樣，大家隻是利益衝突了而已。
不過如果有機會殺掉他的話，我一定會選擇把他挫骨揚灰，而不是對著他的心臟開槍。”
葉晨聳了聳肩。
“好的，最後一個問題，你確定你真的沒對那群女主有點想法？”
小鄧緊盯著葉晨。
“我靠，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像是那種找不到對象就挖彆人牆角的人嗎？那也太下作了好不好？
而且我又不是什麼種馬，見一個愛一個，愛一個睡一個，我也很專一的好不好？”
葉晨翻了個白眼，不屑的哼哼。
“我有喜歡的人了！”
“6！”
小鄧點了點頭，稱讚了一聲，然後把那一杯咖啡都倒進肚子裡，緊跟著起身離開。
秦川已經走遠了，他也可以離開了。
推開門的那一刻，冷氣伴隨著雨水潑灑進來，一瞬間店裡的氣溫都降低了。
小鄧站在咖啡店門口，站在雨幕裡，看著鐵灰色的蒼穹。
“其實你這家夥比我們幸運多了，如果秦川贏了，你肯定混的風生水起，畢竟你老板對你那是無條件的信任，你現在都算是秦氏集團副總了，隻是差個名頭而已。”
葉晨坐在那裡，悠哉悠哉地說，他知道小鄧能聽的到。
“至於說是我贏的話，不論秦川有沒有和我達成了這個約定，你知道我都不會殺你，畢竟你活著，我一個人不會太孤單。”
“說的真惡心，好像我和你有什麼違背公序良俗的感情一樣！”
小鄧朝著地麵吐了一口口水，似乎對此很是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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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什麼感情啊，不過是同病相憐罷了。
在這個滿是生人的世界裡，隻有一隻魔鬼活著，才能佐證另一個魔鬼的存在，具有合理性！
不是嗎？”
“怎麼？你已經知道自己一定會變成那種東西了嗎？
是不是覺得很諷刺，自己不論輸贏，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結局？”
小鄧隨手關上門，然後踏著風雨而去。
疾風驟雨，都不能落在他身上，他就像是一隻幽靈，很快就消失在風雨深處。
葉晨坐在那，再也沒有回應。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輕輕地歎了口氣，呼出的氣體，透過燈光去看，竟然顯出詭異的幽藍色。
“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這世上，哪有憑白而來的好處，不付出代價，怎麼能行呢？”
他低著頭，看著桌麵。
宛如鏡麵的桌麵裡，葉晨的臉色平靜之際，隻是他的眼裡，似乎有黑色的火焰在隱隱跳動。
此刻，一道驚雷掠過天際，下一刻，暴雨隨風而來。
……
秦川在超市裡買了不少東西，不僅有日常的食物，還買了不少小零食，反正就是買了一大堆，還是超市的工作人員幫忙把東西搬到他車上的。
往回走的路上，秦川還給自己一個做藥材生意的朋友打了個電話，問他要了點滋補的藥材，讓他抓緊準備一下，自己會派人第二天去取。
掛了電話後，秦川本來還想和老爹打個電話問候一下的，但是想了想那六十秒的微信語音，他放棄了。
來日方長，來日方長……
看著車外風雨如驟，秦川此刻心裡竟然感覺不到什麼壓力，甚至心頭那點因為陰雨連綿的壓抑感，也一掃而空了。
在這個平平無奇的下午，他竟然和這個世界的原定天命主角坐在一起喝了個下午茶，這事傳出去，恐怕都沒人能信。
不過，該說不說，幾天不見，葉晨這貨的實力，漲幅有點大啊！
比自己這帶著係統開掛還過分。
“怎麼樣宿主，本係統開通的係統代打服務如何？”
這時，一聲電子音突然在他腦海中響起。
他和葉晨那看似平靜地下午茶時間裡，其實他們兩個已經交過手了，隻是誰都沒有占到便宜罷了，這才能讓場麵看上去很融洽。
“不錯，等回頭我就給你打個五星好評！”
秦川笑著回應。
“對了宿主，你有沒有感覺到葉晨很不對勁，先說好，我指的不是實力！”
係統問他。
“感覺到了，從我看到他就感覺怪怪的，好像看他哪哪都不順眼，準確點說，有點讓我心裡發毛的感覺。”
秦川幾乎沒有思考，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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