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州城外三百裡,便是苗疆十萬大山邊沿,同時這裡也是守誓人一族最古老的寨子所在。
這些寨子都有好幾百年甚至是上千年的歲月,都是絕對的古建築,一代代傳承下來,直到今天。
其實巫瑤小時候還在這裡住過,隻不過後來因為經濟,交通等諸多因素,守誓人一族大舉搬遷,從這裡搬到了敘州外的村寨。
雖然說那裡的寨子也有些年頭了,但絕對和這邊兒的沒法比。
守誓人一族代代相傳,就是為了守住十萬大山裡的封印,隔絕魔鬼和人類的交集,所以他們世世代代居住在此,守在了地獄門前。
隻是此時,這寨子已經有些荒涼了,儘管那些吊腳樓都還保存的很完整,沒有任何的破損或者坍塌跡象,但是樓下的小院子裡,此時也已經有雜草瘋長,足有一人來高,顯然是有時間沒打理了。
從這裡沿著山路往裡走,約莫一百多裡之後,就能看到很壯觀的景象。
一道道金色的符文像是絲綢那樣纏繞著某個東西,金色的光芒流轉間,仿佛一道巨大的屏障,隔開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穿過那層看不見的壁壘之後,眼前的景象便是瞬間改變,原本的青山綠水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荒涼而死寂的世界。
天地間一片灰蒙蒙的,雖然天空中沒有任何的雲朵,但是天地間就是沒有任何色彩,半明半暗的光籠罩著整個世界,處處都透露著一股無形的壓力。
大地龜裂,巨大的裂紋像是蛛網那樣縱橫交錯,裂縫之中一片漆黑,仿佛是無底的深淵。
往遠處看,萬物枯死,一片淒涼。
死去的樹木光禿禿地杵在地麵上,一條條乾枯的枝條奮力地指向天空,仿佛死去之人不甘的祈求。
山峰坍塌,河道乾枯,一群不可名狀的怪鳥在天空中飛過,發出了意義不明的怪叫,聽的人心裡一陣發毛。
這個世界處處都透露著詭異,太荒涼了,仿佛整個世界都死去了一樣。
在這個世界中心處,是一棵大到不能想象的參天巨樹,當然,它也是枯死的。
可是它太大也太偉岸了,粗壯的樹乾足有幾人合抱那麼粗,乾枯的樹枝向著四麵八方蔓延足足覆蓋了上千平方米的地域,它的根部有些裸露在外,就像是一堵又一堵連綿不絕的木牆。
它足有上百米高,哪怕幾公裡外都能清晰地看到這個大家夥。
它是枯死的,但是它並不是光禿禿的,那乾枯的樹枝上懸掛著一具具屍體,它們就像是祈願樹上的木牌一樣被掛在上麵,風吹過時隨風搖擺,看上去不僅詭異,而且可怕至極。
因為這些屍體都瞪大了眼睛,臉上都掛著難以言喻的詭譎笑容,那畫麵如果讓人看了,足夠讓任何一個心理正常的普通人做一輩子噩夢。
而此時,就在這棵掛滿了屍體的大樹下麵,一個年輕人就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手裡拿著一支毛筆,身邊擺放著各種他需要的顏料,而他身前,就是一具被剝了皮的屍體。
他認認真真地在屍體上描繪著什麼,毛筆上的顏料乾了,他就重新去蘸一點顏料,然後繼續描繪,仿佛一個專心於作品的藝術家一般。
隻不過他的作品實在是讓人不寒而栗,畢竟那是一具血淋淋的,被剝了皮的屍體。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畫完了,那具此時也是變了樣貌。
它的身上不再是血淋淋地,皮膚,五官,容顏都和常人沒有區彆,仿佛就是一具普普通通的屍體。
甚至,如果不是沒了呼吸和心跳,恐怕都會有人認為這人是睡著了。
“呐,大功告成,第個藝術品!”
年輕人如釋重負地笑了笑,擦了擦額頭上那並不存在的汗水。
然後,他抓起這屍體朝高空一扔,瞬間就穩穩當當地掛在了樹梢上,於是,又一個新的掛件出現了。
“還這麼悠閒呢?”
就在年輕人忙完的同時,一個冷冽的聲音便是瞬間在這裡響起,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