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南星是三天後才走進這座圖書館,開館當天他一直在外麵,但是不敢走進去,怕身份卑微被趕出來。
他既不是世家子弟,也不是寒門,寒門至少祖上闊氣過,介紹起身世來也能講到三公九卿。
但是他呢,也就是從他爺爺當了遊醫,父親做了獸醫,累計兩代人終於開了一個小小的藥館,到他這輩,僥幸認得家傳醫書上的字,守著藥館混口飯吃。
他有自知之明,這不是他該來的地方,但是三天了他始終不甘心,一直在圖書館邊上徘徊,這次終於鼓起勇氣,穿上自己最新的麻衣,來到了圖書館門口。
曾南星已經打聽清楚了,這裡麵就有數百本醫書,他們三代人看的所有的竹簡加起來都不會有這麼多了!!
他必須來看看,如果能記下一星兩點都是可以家傳的寶貝,錯過這個村就沒有這家店了。
大家都是這樣的想法,所以曾南星進館的時候看到的都是密密麻麻的人。桌子前已經坐滿了抄書的,其他人就席地而坐,小心翼翼地捧著書看。
人多,但是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也沒有人抬頭看他,曾南星的不自在放下了,同時也被這氛圍影響到,收斂了自己的呼吸。圖書管理員抬手示意他隨意。
曾南星沒有忘記自己此行來的目的,他走到醫家的書架邊上,這邊作為雜學,看的人並不多。因此他可以慢慢挑想看的書。
曾南星小心翼翼地拿下那本手冊,他對這本書如雷貫耳,老早聽說淄川縣出了一本醫學神書,有條件有能力的都去進修過了,他家出不起路費加食宿,隻能遺憾不能前行。這次,他終於也能看到了。
翻到了瘟疫預防與治療的內容,曾南星屏住了呼吸,這書連瘟疫都能徹底治愈嗎?!
很多東西對他來說是全新的概念,他需要連蒙帶猜才能理解一點。看到天花治療的內容的時候,曾南星簡直要拍案叫絕,原來還可以這樣,居然還能這樣。
曾南星的父親作為獸醫自然接觸過牛痘,甚至被傳染過,他也不例外,當時的時候還以為是天花,差點嚇死了。
用醫書上的話來說,他其實已經接種了疫苗了,對天花免疫了,或者通俗一點的話來說,就是以毒攻毒了。
這為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天花可以,那其他疾病呢?!
曾南星是其中一個代表,這座圖書館就像是一個發光體,照亮了整個臨川郡,無數人從四麵八方彙聚到此地,而圖書館也給到來的每個人的心裡都留下了一顆火種,等待發芽成長。
更重要的一點就是沈瑜幾乎將所有的寒門子弟都納入勢力範圍之內了,現在處理公文的人手已經十分充足了,人多就形成了競爭,不同崗位的人的能力也是越來越強,而這更是將世家排擠在政治中心外。
都不需要沈瑜推動,一旦觸及到自己的利益,寒門集團比他所想的還要徹底地和世家割裂,以前寒門是依附世家的,但是在臨川郡,沈瑜的出現以及一係列的事情,就將兩個集團對立起來了。
雖然現在大家還是相安無事,但是私底下已經是暗流湧動,但是水淼能夠預見越往後越是不死不休的場麵了。
臨川郡的忙著建設,但是京城的爭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了,皇帝將八個子侄都接入京城,自己子嗣無望,對他們也不會有多少感情,他放任他們的爭鬥,隻要到時候有能者勝出就行了。
甚至自己還是沒有放棄有自己血脈的打算,更是讓整個局勢更加的撲朔迷離。世家都挑花眼了不知道要押注誰比較好。
但是東洲郡王在回家的途中,被受驚的馬踩死之後就讓性質變味了,文鬥慢慢演變成了武鬥。就連老皇帝都壓製不住了。
雖然八方爭鬥已經有一方出局了,但是讓剩下的七個個個如履薄冰,如同在黑暗森林中,自己既是獵手又是獵物。
沈端結束了一日的辦公,從宮裡出來,坐上轎上,邊上身著便衣的就緊緊跟隨在轎子兩側。聽著外麵熙熙攘攘的聲音,他隻覺得疲憊,生命被時刻威脅,哪怕自己一個人在轎子裡都感覺不到放鬆。
但是縱然危險,這京城的繁華讓他如何放的下手,龜縮到小小臨川郡?
“君瑞的信過來了嗎?”沈端一進入自己的府邸,就問道。
邊上的婦人一邊為他上茶,一邊回道“自從上去去信後,還未收到臨川的來信,想必是事務繁忙忘了吧。”
要是以往,沈端聽到此話就是直接訓斥沈瑜目無尊長了,但這次隻是簡單的“嗯”了一聲。
女子持茶的手微微一頓,接著自然地將茶放置沈端身邊,她明白當前對付沈瑜應該換方式了。
接著她又說道,“君瑞現在也已經十六了,我們還未給他定親,這事您看是不是該準備起來了?”
沈端這才睜開雙眼,“這麼一看都已經是可以成家的年齡了,這一年多的時間忙到都沒有時間關心他的終生大事了。”
“爺也是為了這個家奔波,君瑞也會體諒您的。這一個月,我也和不少世家主母,官員親眷打聽了,家中都有適齡的女孩,不過就是顧慮君瑞人在外地,不在京城。”其實就是嫌棄沈瑜不在權力中心了。她也是試探沈端會不會讓沈瑜來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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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些就不用考慮了,他現在必須守好臨川郡,這是我們的退路,再說我們現在需要武官的支持……”
“怕是君瑞不同意,他自小琴棋書畫無不精通,本該給他找個琴瑟和鳴的,這要是找個舞蹈弄槍的,怕是過不到一塊去。”話是這麼說,但是心裡又提了起來,怕這男人真的腦子一熱嗎,對沈瑜心存愧疚,改變主意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貪圖情情愛愛,喜歡溫柔的多納幾個妾的事。”接著又是對著她說到“你在內宅,多打聽打聽度遼將軍子女的情況。”聞弦歌知雅意,婦人這是知道沈端的心思了,也放下心。
她其實對沈瑜當了臨川郡守是抱著非常矛盾的心思的,怕他在外得勢,又怕他來京奪權。但是隻要沈端沒有要扶持他的心思,她就無所畏懼。
彆看是度遼將軍,其實到京城了,一個九品小官就能給他擺臉色,武官天然地低人一等,有望問鼎大位的都不會把嫡係摻和進去,最多就是犧牲旁支進行聯姻。
但沈端這麼做,一個是對武將表示重視,他看的很明白,雖然現在是文官把持著朝廷和天下,但是要是天下亂了,再是口若懸河都比不上武將的一槍一劍,他必須下血本找到最強的盾。
另一方麵,他也是真的沒有把沈瑜考慮在內,為什麼對沈瑜一直看不過眼,一句子不肖父就夠了,沈瑜更像了母族一些,而不是他的二弟沈珙如同沈端的翻版,沈端自然對沈珙更是寵愛有加。
而沈瑜收到京城的來信沒有婦人想象中的暴跳如雷,他隻是挑了挑眉,無所謂妻子是什麼人。反而現在在水淼的影響下,沈瑜更不習慣世家嬌滴滴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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