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現在這個時候算是整個華國的經濟中心,娛樂中心,自然也是新聞中心。
不消片刻,無數記者趕到,對著顧鳳鳴的屍體以及水淼站立時候留下的腳印和煙頭不斷拍照。
等到上海公共租界的巡捕姍姍來遲的時候,更是於事無補了。
根據現場的腳印以及陳強的證詞都證明了這是一個大漢獨闖龍潭,打死了人。
巡捕已經從陳強口中知曉了顧鳳鳴的身份,這明顯就是鋤奸隊的清理門戶。幾個巡捕相顧無言,這還能怎麼查,還能查到什麼,自然隻能草草收隊。
但是記者真金白銀從巡捕嘴裡掏出死者的信息時,頓時沸騰了。如果還隻是私人尋仇那沒有什麼可看性,但是死的人是共黨的大叛徒,那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第二天,上海灘所有的報紙頭版頭條就是“紅黨叛徒顧鳳鳴被人當場打死”的標題以及死亡時候的照片。
“啪!”一疊的報紙被拍在桌子上,“都說說吧,剛見完麵就被殺了,這是給我們上海區一個下馬威呢!”
坐在首座的中年男子一臉怒氣,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來上海一趟原以為諸事順利,沒想到一覺醒來臉都被打腫了。
這人就是秘密從南京趕到上海的戴雨農,至於他為什麼從南京趕來上海,就有說道了。
原先蔣第一次下野的經曆,讓他深感情報和特務工作的薄弱,遂重建密查組,戴雨農以總司令部“上尉聯絡參謀”的身份主持工作。
“九一八事變”爆發後,在各方勢力的聯合攻訐下,蔣這個月被迫第二次下野,下台之前,他命令戴雨農將密查組更名為“聯絡組”,設立站點,招募人手,秘密行事。
而上海和南京的站點絕對是重中之重。南京作為他的老巢,自然無需多費心力。因此戴雨農的重心更多的是放在了上海,甚至親自趕來上海組建班底。
這下可好,他剛設立上海區,任命了幾個組長,轉眼就損失了一個。
“雨農兄,我看著這不像是衝著我們來的,純粹就是紅黨,不,赤匪盯住顧鳳鳴了,也怪他倒黴,還沒為您好好效力就一命嗚呼了。”劉昌宇仗著之前就是戴雨農的老相識,說話也更隨意。
這哪裡是死個人的事情,圍繞顧鳳鳴的叛變,是國黨和共黨兩方之間的角力。原先他們的確給了共黨致命一擊,更是讓招降工作無比順利。
但是現在顧鳳鳴的死法又讓所有投機分子會心生動搖,會懷疑黨國對他們的保護。他們會想今天我投降了,是不是就意味著明天就橫屍街頭?!
“不管是不是衝著我們來的,這事終歸是對黨國的侮辱,必須徹查此事!”
但是當所有渠道都在說顧鳳鳴是被一個孔武有力的男人殺死的時候,誰還會注意一個佝僂著背白頭白發的老太婆呢!這還怎麼查的清呢?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這邊怒氣衝衝,蘇區卻是難得肆意輕快一回。
伍豪同誌拿著水淼的密信以及從其他渠道收到的報紙都交給石三同誌過目:“幸不辱使命,圓滿完成任務!”
石三同誌看了看水淼的密信,信上隻有四個字“鳳落西山”。而報紙上卻洋洋灑灑寫了一大篇,仿佛記者親眼所見。
石三同誌看的哈哈大笑。“這報紙,除了標題和照片是真的,一切都是假的。”
“是啊,誰能想到真相距離他們所說的相差十萬八千裡呢。”伍豪同誌也是感到意外,他原先下的任務其實也沒抱太大希望,上海這麼大,要找個人談何容易。
但是任誰也沒想到,水淼不僅找到了,還十分乾淨利落地解決了叛徒,引起這麼大的陣仗,敲山震虎。
石三同誌也是想到了水淼當前的困境,“峨眉峰同誌一人苦守上海至今,還一連辦了好幾件大事,辛苦她了。抓緊重建上海地下組織,不能讓她一人孤軍奮戰。”
如果水淼要是聽到兩位領導的對話,怕是當場就能幸福地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