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三年,九月初七。
中午,維州玉城鼎鼎有名的開元酒樓後廚。
“處理甲魚要細致,熱水燙過之後,須得將其殼上的薄膜清理乾淨,這層薄膜便是甲魚腥味的來源,若是處理的不乾淨,哪怕隻是殘留些許,也會毀了整道菜肴。”
林季身前圍著圍裙,手中抓著一隻還鮮活的甲魚。
說起來這甲魚也著實厲害,一口咬在林季的大拇指上之後便再也沒有鬆口。
馮止若與鐘小燕就在旁邊仔細的看著,聽著林季將手中甲魚講的頭頭是道。
在後廚的更遠處,開元酒樓的幾位師傅麵麵相覷,說不出話來。
正是中午忙碌的時候,眼前這人砸錢包下了整個酒樓,原本以為對方要宴請賓客,誰曾想給了錢之後,對方竟然直接來到了後廚。
“將我從閉關中叫出來,你就為了給我說這?”鐘小燕眼中帶著幾分興趣,語氣卻顯的無奈。
一旁的馮止若倒是看的津津有味,她活了這麼多年,論修煉之上她少有難題,但下廚這種事情,她的確不曾經曆過。
“好歹也是成了妖的甲魚,哪怕隻是初開靈智,但也十足珍貴了。”林季認真的說道,“這東西本就味道鮮美且大補,何況還成了妖。”
說話間的功夫,林季低頭看向那咬著自己的手指不鬆口的甲魚。
“讓你咬了這麼半天,也算是給你一個交代了,傷了林某總要付出些代價的,是你自己先出手,我隻是無奈反擊而已,這可怨不得我。”
一邊隨口念叨著,林季突然抓住其龜殼,手猛地向上一提。
那甲魚反應不過來,來不及鬆口,結果就這麼硬生生被林季掰斷了脖子。
一旁的鐘小燕看到這一幕,頓時翻了個白眼。
馮止若則啞然失笑。
“你這未免太自欺欺人了,要殺便殺,還非要找個借口。”
林季聳了聳肩,沒解釋什麼。
單純的惡趣味而已。
將甲魚弄死之後,林季將之開殼,去掉內臟,又再洗刷了數遍,直至確定徹底清洗乾淨之後才算作罷。
隨後他吩咐另一邊看熱鬨的大廚燒水,自己則將甲魚肉剁成大小均勻的數塊。
等水燒開之後,將之焯水。
他則燒起另一口鍋開始熱油。
然後便是早就準備好的蔥薑蒜下鍋爆香,焯過水的甲魚肉下鍋爆炒,又加入黃酒去腥。
等到酒味被激發散開,他又加水,下入鹽糖等調料調味,再蓋上鍋蓋。
“等甲魚殼的邊上變軟,再熬上兩刻時間便能出鍋。”林季對旁觀的廚子們說道,“再來道你們的拿手菜。”
吩咐完之後,林季便帶著兩女來到了酒樓的包廂裡坐下。
距離周黎之事已經過去月許。
這段時間裡,維州倒是安穩了不少,沒出什麼亂子。
唯獨林季吩咐下去尋找九嬰的事情,一直都沒個結果,那小東西似是也知道自己的處境,不僅不露麵,甚至連丁點線索也不曾留下。
“總不能真的找個地方藏個百十年吧?”林季暗暗想道。
監天司中也有精通測算之人,真想將其找出來也不是沒有手段。
“再過幾天若是還沒有消息,就從京中請人來一趟吧。”林季心中很快有了打算。hutg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