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哪怕不用任何一種刑具,江景辰也多的是辦法讓那些官吏脫一層皮。
這才剛開了個頭,官吏們就已經承受不住,一個個真是夠養尊處優的。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都說說吧,老實交代。”
“我們沒什麼好交待的,我們是冤枉的。”
一桶井水就想讓人交待要命的事情?官員們心中不屑,口中更是大呼冤枉。
不見棺材不掉淚,死到臨頭了還嘴硬。江景辰不再浪費時間,與牢頭交待道“每隔一個時辰澆一次井水,直到他們肯交待為止。”
這是把諸位官老爺當花來澆了?
一個時辰澆水一次,花都受不了,更何況是身嬌肉貴的官老爺?
牢頭心思紛雜,口中應承道“每隔一個時辰衝洗一次牢房,小的記住了。”
名冊之上的人一個都跑不了,就看那些人是守口如瓶,還是說會多拉幾個墊背的。
江景辰出了大獄,轉頭就找到馬季安,開口道“聖上命我徹查市舶司官吏貪汙一案,此等立功之事,必然少不了兄長參與,牢房裡的嫌犯就交給兄長審問了。”
能不得罪人就不錯了,還想著立功?馬季安當即表示“賢弟有所求,為兄自當全力相助,奈何為兄手頭上還有諸多事情未能辦完,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一句話就試探出了馬季安對此事的顧忌,江景辰心中逐漸有了清晰的認知,隨口閒扯了幾句便回到大獄,找來牢頭吩咐道“在未招供之前不必給他們吃喝,再去找麵響鑼來,入夜後讓人輪番在他們麵前敲,不予許他們入睡。”
一夜不睡又能怎樣?江禦史不僅生的孱弱,手段也是溫和。
牢頭心中不解,但上官有令,他也隻能遵從。
從白天到黑夜滴水未進的官吏們餓的頭昏眼花,好不容易入了夜,想著睡過去便不會感覺到餓,但每每要入睡時,就有獄卒拿著一麵響鑼敲打,直至他們清醒後作罷。
如此反複幾次,使得養尊處優的官吏們身心受到了極大的折磨。
他們一開始威脅獄卒,而後不停謾罵,再到最後討饒。
獄卒們得了命令,不管那些官吏說什麼,到了該敲鑼的時候必定死命敲鑼。
“不行了,我扛不住了,江景辰在哪?我要招供”
崇仁坊。
江景辰沒理會江彥鈞散朝時的話,在用過晚膳後便回了府邸,期間威遠侯府的下人前來催促了幾次,皆是連門都未進就被趕走。
不用想也知道,若是去到威遠侯府會聽到什麼話。
自打“喪門星轉世克死生母”的謠言傳開後,江景辰就不再對江彥鈞虛與委蛇。
直至戌初,門房前來傳話,說是外頭有三名市舶司的官員求見。
江景辰在正廳接見了三位官員,足足聊了一個多時辰,從他們手中得到了共計三份冊子。
冊子很薄,上麵所記載的東西不多,但卻有足夠的分量。
收好東西之後,江景辰當即做出保證“我會將這些東西藏好,隻要你們聽話,它們就不會有重見天日的那一天。”
官吏們當即跪下叩首,高呼“從今往後隻聽江禦史差遣。”
他們心裡清楚該聽誰的話,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換了個效忠之人,隻要能逃過一劫,怎樣都好。
在江景辰的交待之下,坦白真能夠從寬的消息很快就在某個小圈子裡傳開,一個時辰之後,崇仁坊府邸迎來了一波又一波的大小官員。
他們或是獨自前來,或是三兩結伴。
直到亥末,江景辰接受了市舶司十數位官員的投誠,可以說是除了郭衡這個市舶使,以及被關進禦史台大獄的官員,市舶司其餘人等儘數歸到了他的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