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彌業正品著香茗,哼著小曲,思考著下衙後該去何處風流。
京城新開的那家百樂門很好,就是花銷太大了些。
平康坊裡頭的花想樓也是不錯的選擇,就是人多眼雜。
曲江池上的畫舫前幾日才去過,近來也無新船進出。
除了這幾個地方,還有哪裡可去?
先前聽誰說起過,教坊司最近進了一批官妓,也不知道有沒有眸子水靈、身材豐滿、通曉些技巧的美嬌娘
意正濃時,一聲“大人”打破了潘彌業的思緒,本是惱怒的神情,在看清來人後頓時化為笑臉。
“你們二人不去查案,跑來尋本官作甚?”
一個聖眷正濃,另一個背靠相爺,有這樣的下屬,潘彌業感到十分無奈。
江景辰也不廢話,將事情說了一遍,隨後道“下官不知該如何處理此事,特來請大人決斷。”
朱府婚宴,半個京城的貴人都在其列,潘彌業也是當中一員。
這能查?
這怎麼查?
才剛上任,就牽扯出這樣的事情,真是讓人不省心!
潘彌業氣惱之餘,詢問道“楊員外郎,你當知那日宴請的賓客都有誰吧?”
楊士鈺當即回答道“那是下官的婚宴,自然清楚宴請了哪些賓客。”
潘彌業追問道“那你還想著查他們?難不成,這是朱相的意思?不對,朱相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直說吧,你們到底想乾什麼?”
應邀參加婚宴,結果還要被請到刑部過堂問話。
這種事情,等同於一口氣得罪半個京城的貴人,像朱全章那樣的老狐狸,肯定不會去做。
也不知道是楊士鈺犯了什麼渾,才會說出那樣的話。
江景辰攤了攤手,滿眼無辜,解釋道“這都是楊員外郎的提議,下官對這樣的行為亦是十分不解。”
身為侍郎,直屬上官,說出這樣的話來,將責任全都推給下屬,真的合適嗎?
楊士鈺心中瘋狂呐喊,表麵上卻依舊要保持鎮定,緩了口氣,平複下情緒,方才開口道“下官隻是建議,在此之前,江大人並未否決。”
江景辰立刻加了句“也沒同意。”
潘彌業算是聽明白了,這兩人是想推他出來頂缸啊!
一氣之下,當即下令道“本官已將此案交由江侍郎全權負責,往後無需就此案之事來尋本官。”
他可不是個傻的。
既然都得罪不起,那就躲著總行了吧。
至於眼前這兩個人,愛怎麼玩怎麼玩,都隨意。
本就抽身在外,豈會因這一兩句話就摻和其中?不等再說些什麼,潘彌業直接將二人趕了出去。
楊士鈺暗自鬆了口氣,可當他看見江景辰臉上露出的笑容時,頓時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楊員外郎,此事既是你提出,那往後有關問詢賓客之事,全都交由你來負責,隻需最後統一向本官彙報即可。”
話畢,江景辰扭頭就走,絲毫不給楊士鈺開口的機會。
楊士鈺感覺到心頭遭遇一萬隻鐵蹄踐踏而過,一口鬱氣怎麼也吐不出來。
硬碰不行,迂回也不行
江景辰啊江景辰,究竟該用什麼樣的辦法來對付你才好?
楊士鈺忽然感覺到一陣酸楚,又苦又酸。
時間一晃,很快就到了下衙的時辰。
江景辰出了刑部後徑直去到了百樂門,命人喊來江鳩,詢問道“近來那兩人可曾聯係過你?”
“回稟公子,自先前之事後,那兩人至今不曾與我聯係。”
說完,江鳩又將最近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緊跟著又道“清源寺那邊一如公子所料,隻需花上百貫錢便能收買一人。當日與公子的賭局,是我輸了。”
江景辰對此並不在意,隨口說了句“倒也不貴”之後,轉問道“大長公主府和勇毅侯府那邊可有什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