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位議臣中,當屬京兆府尹最令人感到意外。
原本夾在兩頭受氣的衙門,一夜之間成了香餑餑。
隨著駱崧綱進入政事堂,京兆府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
官場上從不缺少踩底拜高之人,但駱崧綱能在京兆府尹這個位置上穩坐數年,足以見其能力之大。
在進入政事堂成為駱相後,駱崧綱除了閉門謝客之外,更是對京兆府做出一係列整改。
武將自古比文官團結,相互沒有太多的勾心鬥角之事,但也無法在人情世故上免俗,因此兩位武相府上比往日熱鬨許多。
相對而言,隻有禦史大夫孫敬遠最為輕鬆。
不是沒有人想著親近,而是禦史台向來不與朝臣過多交集。
即便產生交集,大多都不會是什麼好事。
吏部尚書、刑部尚書二人被趕出政事堂,心靈難免有起伏,以至於兩個衙門整日都陷在一股壓抑的氛圍當中。
兵部與戶部因某些尚未明示的聖意,暗中開始為即將發生之事籌謀布局。
安王執掌工部,在某位幕僚的建議下,公開對衙門內部展開廉潔調查。
禮部同樣也不清閒,全員都在為幾個月後的科舉做準備。
禦史台更上一層台階,京兆府煥然一新,故而大理寺也變得莫名緊張起來。
風雨欲來風滿樓。
江景辰晉升忠畏侯之後的第五日,收到了一封來自承恩公府的喜帖。
魏秉良要成親了。
確切的說,是魏秉文代替兄長迎嫂子進門,隨後再將其送往泉州。
日子就定在下月中旬。
如今已是三月末,算下時間隻有不到二十天,這般倉促難免會令人感覺有些“急不可耐”。
承恩公如此著急,想來是希望長子能夠儘早留下血脈。
如此一來即便長子發生意外,也無需擔心公爵之位後繼無人。
但身為魏家族長,不得不優先考慮整個家族。
江景辰盯著喜帖看了良久,緩緩開口道“看來聖上要的隻是魏秉良,而不是魏家。”
莊延昌微微一笑,接口道“或者說,於聖上而言,有用的隻是魏秉良一人。”
起初,人人都以為聖上派魏秉良前往泉州,是將其置於水火之中。
但換一個角度去看,亦是能看出聖上對魏秉良的看重。
泉州港乃是大周最大的港口之一,魏秉良雖然隻是海運使,卻掌有募兵之權。
所募之兵,無疑會成為將來守護海運官船的中堅力量。
隻要魏秉良能力足夠,未來泉州水師將軍一職非他莫屬。
兵權,此二字之重,堪比山嶽。
魏秉良乃承恩公世子,未來的承恩公。
往上細數兩朝,從沒有哪一位勳爵有過執掌兵權的先例。
由此可見一斑。
魏家今日之局麵,全因當代承恩公而衰敗。
至於會不會因下一代承恩公而崛起
那就得看魏秉良這一匹千裡駒,究竟能夠跑多遠。
江景辰收好喜帖,不禁心生感慨,輕歎道“一人承擔起家族的興衰,擔子未免有些太重了!”
莊延昌嚴肅提醒道“莫要忘了,你如今也是承擔著忠畏侯府的興衰。雖然侯府隻有你一人,可也正是因此,你身上的擔子才更重。”
忠畏侯府江氏一族,將從江景辰這一代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