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明知道江景辰是在借題發揮,何雋澤也不得不放低姿態,極力安撫,隻求儘快將燙手的山芋丟出去。
事情已經發展到今日這般境地,誰都不知道最後會是怎樣一個結果。
聖上也好,三省主官也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保全己身。
江景辰看著不遠處烏泱泱一萬人,暗自感歎之餘,回過頭來再看何雋澤,微笑道“請問何大人,兵部公文遲遲未至,兵部尚書算不算失職?”
何雋澤猛地瞪大雙眼,內心止不住狂喊你要不要聽聽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兵部侍郎問責兵部尚書?
這種行為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何雋澤壓下心中情緒,強笑道“侯爺剛剛說了什麼?時候不早了,還是快些上路吧。”
江景辰收斂神情,一臉嚴肅說道“何大人剛才說的話,本侯已記在心裡,將來或許會成為呈堂證供。”
何雋澤瞬間呆滯,正欲開口說些什麼,不曾想江景辰根本沒給機會。
“侯爺且慢,侯爺留步”
眼見江景辰頭也不回,何雋澤忍不住破口大罵道“豎子,焉敢害我!”
他不過是情急之下提到了兵部公文,怎麼就成為呈堂證供了?
何雋澤感到無比的委屈,關鍵是還不能解釋,隻能無能狂怒,罵人都不敢大聲。
官道上。
一萬人走的拖拖拉拉,各自與身邊之人聊著閒話。
“你說咱們這是要上哪去啊?”
“咱也沒當過兵,不太清楚,我猜應該是入營受訓吧。”
“那咱們會進邊軍嗎?會不會上戰場?立功能夠升官嗎?”
“你咋這麼多問題?”
“閒著也是閒著,隨便聊聊唄。”
“我跟你說,咱們是新兵,近年來也沒有戰事,應該是不需要上戰場。”
“不上戰場那還招咱們乾嘛?”
“那我咋個知道。”
“”
無軍服、無軍械、無軍籍,一群萬人三無新兵,浩浩蕩蕩行走在官道之上,路邊的狗看了都嫌棄的直搖頭。
馬車內。
莊延昌開口道“他們也太不像話了,你難道不管管嗎?”
江景辰把玩著青玉的纖纖玉手,隨口回應道“不像話就對了,要的就是他們不像話。”
莊延昌不解,追問道“這是何意?”
江景辰道“我有能力讓他們稍微像點樣子,但那樣難免沾惹上軍中氣息,不利於之後的行動。”
莊延昌有所明悟,沉吟片刻,詢問道“你打算如何安排?”
江景辰道“先生就等著瞧好戲吧。”
行軍一個時辰之後,隊伍裡便出現了問題,有人吵著要停下歇息,要喝水。
開始僅僅隻是幾個人,慢慢擴散至整個隊伍。
也正是因此,江景辰才意識到何雋澤有多麼的不靠譜。
五天的糧草共計八百餘石,何雋澤給足了份量,沒有半點克扣,但也僅僅如此。
在何雋澤準備的物資裡,沒有水袋,也沒有鍋和碗,更加沒有行軍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