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懷出去之後，顧翔霖對傅瑞麒說道“秦書記似乎還對去年調查黎錦一無所獲的事耿耿於懷，他一直想查出黎錦的一些問題，好證明他們紀委監委沒有錯。如今竟然需要依靠黎錦才能追回孔輝貪墨的贓款，這可真是……有意思啊。”
省委書記傅瑞麒聽著，不慌不忙地拿出煙，扔給顧翔霖一根，自己也點上一根。
顧翔霖接著說“不過，黎錦能一下子說服孔輝，真像省廳那份彙報裡說的那樣簡單？恐怕黎錦沒說實話。他們兩個，說不定達成了某種不可告人的默契。傅書記，您說，黎錦會不會答應了孔輝，幫他轉移資產呢？畢竟，孔輝供出的隻是極小一部分。”
傅瑞麒再次皺起眉頭，說道“翔霖，猜測和懷疑要有依據，不然，就是惡意中傷和誹謗，這可不是咱們組織乾部該做的。錯誤的方式，必然會導致錯誤的結果。”
顧翔霖趕忙說道“這隻是我個人的猜測和懷疑，是我的想法……”
“你主觀的想法，在沒有一絲一毫證據的前提下，也不能隨口亂說。作為組織乾部，是要有原則的！正所謂言多必失，你剛才的話，不要再提了。”
“是，我收回剛才的話！”顧翔霖連忙承認錯誤，態度極好，但他心裡卻頗為震驚，很明顯黎錦在傅瑞麒這裡開始受寵了。黎錦的受寵源於江山市出色的工作成果，而且看樣子會一直受寵下去，這讓顧翔霖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機。
傅瑞麒案台上的電話突然響起，顧翔霖接起，是中央打來的電話。他把電話機遞給傅瑞麒，自己先出去，以免影響領導通話。
顧翔霖在外麵，看到崔誠要過來，便叫住崔誠，讓他來自己的辦公室。
他說道“現在江山市的發展形勢一片大好，你怎麼還不過去？現在不監督黎錦，等到明年黎錦的勢力更強大，你就更沒機會了。”
崔誠心想，你以為我不想去嗎？去了那邊，黎錦根本不配合我，把我像條狗一樣晾在一邊，有什麼意思！
他雖然猜不透黎錦的心思，在黎錦那裡碰了壁，但顧翔霖的心思，他倒是能輕易猜到。他反問道“顧哥，我也為你擔心呢。今年黎錦因為江山市基礎差，總成績還是不如你的西陽市。但明年呢，我估計他上半年就能超過你，下半年更是會直接破萬。到那時，嘿嘿。”
顧翔霖不以為然地說道“江山市明年會得到省裡幾乎所有的支持，它突飛猛進地增長是可以預見的，沒什麼好奇怪的！我西陽市就算被它超過，我也能保住第三。在兩個萬億城市之下，也不算太丟人。”
崔誠搖了搖頭，說道“顧哥啊，你太樂觀了。你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嗎？明年黎錦把江山市的成績提上去，以傅叔和梁叔的為人，肯定會讓黎錦進入省常委。常委的位置就那麼幾個，彆人要是不肯讓，那就隻有你讓出位置了。”
顧翔霖一愣，自己會被踢出省常委嗎？目前他還看不到這種可能性。但仔細一想，覺得有些不對勁。目前常委的十多人裡，自己的資曆是最淺的，還真有可能讓位。畢竟，今年自己的工作確實沒有出彩的地方！
崔誠觀察著顧翔霖的表情變化，說道“顧哥，我隻是隨口一說，你彆往心裡去。我不是懷疑你，而是覺得咱們麵臨的局麵相同。現在就咱們倆，咱們可以暢所欲言。要我說，黎錦算什麼東西，竟敢搶你我的政績和風頭！”
顧翔霖明白崔誠為何對黎錦有這麼大的意見，是因為在江山市受了氣，而黎錦獨占江山市的政績，不肯讓給急需成績的崔誠，這無疑擋住了崔誠晉升的道路。
他說道“的確，黎錦算什麼東西！我記得王東在世的時候，曾經說過黎錦這些人都是江東鼠輩！一個鼠輩就要擋我們的路，必然會引來人人喊打！依我看，這個黎錦長久不了，成不了大氣候！”
“鼠輩這個詞，形容得真是貼切！王東也是有才華的，可惜，成了個倒黴的冤死鬼！”崔誠冷冷地笑著，他覺得王東死得太早了，要不然，可以利用王東去對付黎錦。
顧翔霖說道“在京城那邊，我是看好你的，我家人也看好你，也會支持你。但我們不能光靠彆人支持，我們得有自己的價值。”
他讓崔誠靠近一些，接著說道“現在黎錦暴露了一個致命的缺點，也許他自己都沒察覺，我們要是好好利用……”
他欲言又止，故意吊起崔誠的胃口。
果然，崔誠聽到這話，仿佛餓了時老天爺掉下免費的餡餅，打瞌睡時老天爺送來枕頭。他急忙問道“顧哥，你快說來聽聽。彆藏著掖著，都告訴我。”
顧翔霖這才說道“黎錦這兩天幫省紀委做了一件事，黎錦去說服孔輝，讓孔輝吐出了一筆贓款。這說明了什麼？黎錦和孔輝有勾結，他們是一丘之貉！接下來，黎錦肯定會幫孔輝轉移資產！孔輝自以為聰明，拋出一點蠅頭小利想蒙混過關，他沒想到我們紀委的同誌已經確定孔輝貪了五十億。”
他進一步蠱惑道“太子，咱們換個角度，站在黎錦的立場想想，黎錦幫忙轉移孔輝的資產，他會怎麼做？”
“占為己有？”崔誠想都不想就說道。
顧翔霖點頭，說道“那是自然！而且，黎錦還會把他在江山市貪汙的錢，和孔輝的贓款一起洗白。錢都長得一個樣，誰能分得清？你能分清嗎？反正我是分不清的。”
崔誠恍然大悟道“如果我是黎錦，拿到孔輝的錢，我肯定不會給孔輝留一點，我要全部占為己有，畢竟，那可是幾十億呢！這麼多錢，傻子才會交出去！”
“沒錯！傻子才會交出去！黎錦這次就不想交這筆錢，如果不是秦安懷鬨到傅老大那裡，黎錦就要獨吞了。你看吧，就這麼一個小目標，黎錦都想據為己有，那剩下的幾十個小目標，他會交出來嗎？所有的小目標，就像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顧翔霖繼續蠱惑著，說道“還有一點，黎錦自身的問題還沒解決，去年他老婆舉報他貪汙了十億，後來徐家的人證實舉報少了，黎錦至少貪汙了三十億。前麵的加上後麵的，你算算有多少了？”
“這筆錢對我太重要了，我一定要得到，必須拿到手！”崔誠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誓要得到黎錦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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