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了一下長樂鄉的情況,又和邵華武聊了一些彆的,車子便到達了長樂鄉所在地長樂壩。
由於提前沒有通知長樂鄉,陳明浩他們的到來,長樂鄉的領導是不知情的。
長樂鄉和許多鄉鎮一樣,是一個十字街,鄉政府坐落在十字街的北街。
因為今天不趕場,長樂壩的集市顯得比較冷清,車子很順利的就到達了鄉政府所在的北街,隻是還沒有到鄉政府門口,便看見鄉政府門口一堆人,旁邊還停著一輛警車。
“張平,將車子停在這裡。”
離鄉政府還有一百米左右的,陳明浩讓開車的司機將車子停了下來。
開車的司機叫張平,年齡和陳明浩差不多大小,是市委機關車隊的司機,以前是機動司機,是市委秘書長王佳俊推薦給陳明浩的。
車子停下後,陳明浩他們三個就從車上走了下來。
邵華武看見陳明浩遠遠的停車,就知道他不想暴露身份去看現場發生的事情,心裡默默的為這個鄉政府祈禱,希望大門口發生的事情不是大事,否則這個年輕的市委領導可能就會拿他們開刀立威呢。
“陳書記,要不要通知他們鄉領導?”邵華武試探著問道。
“不需要。”陳明浩搖了搖頭。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大門口,走近一看,一個老年婦女正坐在大門口的中間,手上還拿著一塊包裝箱紙板,上麵歪歪扭扭的寫著幾個字:王貴沒有精神病。
在老年婦女身邊,幾個穿著比較得體的男男女女正在對著那個老年婦女以及站在她身邊的兩男兩女指指點點說著什麼,而幾個警察就站在一邊,其中的一個警察手上還拿著手銬,做出隨時準備抓人的動作。
在人群的外邊還圍著一大堆人,這些人都是壩上的群眾,是來看熱鬨的。
陳明浩他們三個人就站在這些看熱鬨的人群外麵,靜靜的看著事情的發展,聽著他們的講話。
“王貴婆娘,你不要在這裡堵大門了,你這是無理取鬨,你如果再不走的話,我就讓派出所的人把你們都帶回去。”
一個四十多歲的乾部模樣的人對著這個老年婦女和他身後的四個人說道。
“要抓你們就來抓,我看還有沒有天理,現在還是不是共產黨的天下,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向區裡反映村裡的情況,你們就說他是精神病,把他關在了精神病院,還不讓我們這些家屬去看,你們這麼做還有人性嗎?”老年婦女身邊的中年男人說道,一看就是這個老年婦女的兒子或者女婿。
“他本身就有精神病,一天到晚到處亂跑,你們當家屬的不管,我們出麵幫他治療,難道也有錯誤嗎?”中年乾部說道。
“他是我父親,他有沒有病我們不清楚嗎?”另外一個年齡稍微年輕一點的女人憤怒的說道。
“他不就是因為向你們反映村乾部亂攤派,亂收費的情況,你們不管,他才去向區委新的領導反映嗎?”開始說話的中年男人說道。
“你們這是胡說八道,你們王家村什麼時候亂收費了,王貴什麼時候又向我們反映了?”中年乾部繼續霸道的說道。
站在人群外麵的陳明浩冷眼看著這一切,小聲的問身邊的邵華武。
“這個中年男人是誰?”
“這個人有些眼熟,但我叫不上他的名字,應該是這個鄉政府的一個領導。”邵華武小聲回應道。
隨後,邵華武就用本地方言問站在前麵的一個中年男人。
“這個人是誰?”
“你不是我們本地人吧?”前麵的中年男人聽見邵華武的話,扭過頭問道。
“我是李橋鎮的人,過來辦點事情。”邵華武回答道。
“怪不得呢,這是我們鄉裡政法委員熊遠。”這個中年男的回答道。
邵華武聽見這個男人的話,在腦海裡搜索了一下,長樂鄉確實有一個熊遠,是鄉裡的黨委委員、政法委員。
“那他們這是為啥?”邵華武好奇的問道,他知道陳明浩肯定想知道答案,所以問道。
“你是外地人,告訴你也無妨,我們鄉裡有好幾個村都擅自增加了攤派和收費,王家村就是其中一個,王貴向鄉裡反映了很多次,結果都不了了之,最後又反映到了區裡,區裡答複會調查處理,可兩年過去了,沒有任何結果,前天聽說區裡換了新領導,王貴又起了上訪的心,因為他是上訪專業戶,從村裡到鄉裡都把他盯得很緊,知道他想上訪,就把他抓了起來,因為沒有犯法,就隻好以精神病為由送到了醫院。”這個中年男人說道。
邵華武問清楚之後,並沒有轉頭告訴陳明浩,因為他們倆人說話的聲音並不小,本地土話陳明浩也能聽清楚。
陳明浩聽見他們的對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原來是自己到來讓這個叫王貴的老年男人看到了希望,反而讓鄉裡的乾部送到了精神病院。
想到這裡,陳明浩決定插手這件事情,可還沒等他開口,那個叫熊遠的政法委員看見和這幾個人交涉無望,就對站在人群中的幾個警察中的一個說道:“尹海成,這幾個人涉嫌聚眾鬨事,全部給我帶到派出所裡去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