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爆炸發生之後,我是被雲子搖醒的,他拉著我就往沒人的角落裡鑽。他說我和他都是被人拐賣來的,要是不趁著這個機會逃走,再被抓回去就慘了。我和他沒命地逃,結果我落在後麵被一個恐怖的女人攔住了。
她好像也是從展館那邊過來的,臉都被炸沒了,手裡卻緊緊抓著一樣東西想往我懷裡塞,我低頭一看,那居然是張臉,一張女人的臉,嚇得我差點沒暈過去,好在雲子反應快,趕緊把我拉走了。
但自那之後,她和它就成了我的噩夢,夢裡不管是那個女人還是她手裡的那張臉都會彌漫出一股詭譎的氣息,和剛剛謁靈符給我的感覺一模一樣。”
“應該是疒氣的影響。”我思索道。
他一臉茫然“疒氣?”
我隻得將疒氣的由來以及可能會對人產生的影響簡單地解釋了一下。
“會不會我腦子裡和寧寧有關的記憶就是我接觸過疒氣後產生的幻覺?”他突然說道,“因為在我的印象裡,我好像是回去之後大病了一場,記憶就漸漸分離成了兩個人的。”
“應該不至於吧,就算疒氣會對人的心理和大腦產生影響,但都是臨時的,沒見過像你這樣永久性的……”說實話我也有些不確定,畢竟我又不是勘靈人,對疒氣的了解和刹梭一樣,也是一知半解。
“是嗎?”他有些失望,“我還以為我終於能搞清楚這件事了,它真的困擾了我很多很多年,因為這兩份記憶我甚至分不清我到底是誰。”
我隻能寬慰道“等出去,我找個謁靈人幫你看看,他們才是專業的。”
他勉強笑了笑,看上去心情並沒有好上多少。
“有時候我就想,如果我不是封移就好了。”他神色黯然,“其實剛開始,封移的記憶並沒有那麼清晰,我以為我是寧寧,雲子也以為我是寧寧,離開明城之後我們兩個相依為命,見到過很多人、遇到過很多事,也吃過很多苦,但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們最後會反目成仇就此陌路。
一切的一切都是從封移的記憶蘇醒開始的,當時我跟他說了這件事,他的反應就很奇怪,雖然他極力掩飾但我總能感覺到他眼底有一股仇恨,好像我不是寧寧,我們這麼多年過命的交情就被我背叛了一樣。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封移這個身份並不一般,他是封家的繼承人,有了這個身份,那些我們夢寐以求卻得不到的東西輕而易舉就能拿到手。”
我大概猜到了後麵發生的事,他也看出了我的了然,自嘲一笑“很狗血是不是?小時候他經常跟我說以後他要出人頭地帶我這個好兄弟過好日子,結果那天他告訴我,他也想做封移,所以我必須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他不以為意地搖搖頭,甚至還開起了玩笑“我不知道他後來有沒有當成封移,但我被困在這裡好像和消失也差不了多少。”
我倒是想通了一點“難怪雲子一直不肯和馮霽相認,原來是想冒充封移。”
我們各自想著心事,相顧無言地坐了一會兒,他終於想起來正事“對了,你怎麼會想著去那個房間,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他這問得有點意味深長,我心下一動“你也覺得那個房間有點不一樣?”
他點點頭“剛來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其他房間雖然都有使用過的痕跡,但隻有那個房間裡的東西磨損得比較明顯,應該是有人在那裡住過很長一段時間。”
我試著推測“可能就是那個叫薛蘭蘭的人?”
“我想也是,可惜這些房間像是特意經過清理,不管是那個薛蘭蘭還是其他曾經在這裡停留過的人都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如果我們能找到一點和這個薛蘭蘭有關的線索,或許就能推測出那個致使我們被送到這裡來的‘特性’。”我說道。
他和我心有靈犀地對視了一眼,提議“再去看看?”
“走。”我們重新進入那個房間,然而找來找去也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發現。
他有些泄氣“既然對方有意進行了清理,就算這個薛蘭蘭曾經留下過什麼,恐怕也輪不到我們來發現。”
“或許我們應該換個角度思考。”我讓他試著把自己代入進去,“在明知道對方可能會‘打掃’的情況下,如果你想留一樣東西給我,你會怎麼做?”
他若有所思地將目光一掃,最後停在了房間正中央的那張鐵架床上。
“所有的家具隻有這張床的鐵管是空心的,可以藏點東西,但這會不會太明顯了?”他反過來問我,“如果是你呢?”
彆說這方麵的經驗我還挺豐富,我示意他跟我去衛生間,我指了指已經鏽成一團的花灑“我會把東西藏在水管裡,雖然這很容易被人發現,但我可以賭一把,這個隻有房間主人才會使用的東西其他人也許並不會想著去接觸。”
他看了我一眼,失笑道“本來我還想跟你打個賭,看看咱倆誰猜得準,但現在我覺得我輸的概率遠比我贏的概率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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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要將花灑拆下,走廊的另一頭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剮蹭聲,那是塵封已久的鐵門終於被人打開的動靜。
“有人下來了?!”
我和他一陣對視,一時間也顧不得找什麼線索了,一前一後出了房間,結果我們剛要往那邊走,兩列人影悄無聲息地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他們裹在統一的防護服裡,彆說看清他們的模樣,就是連身形我都分辨不出來。
一看到我們,為首的兩人就朝其他人揮了揮手,後者立馬朝我們跑了過來。
“先退到房間裡去!”我心裡那股危機感噌的一下就上來了,當機立斷朝他喝道。
他卻沒有動“這些人步履輕盈,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彆說一打四就是一對一咱們也不是他們的對手,還是靜觀其變看看他們到底想乾什麼。”
他的話不無道理,我冷靜下來,耐心地等他們過來。
好在這些人並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有其中一人拿出一把掃描槍對著我和他的眼睛就是一下,回頭朝為首那兩人打了個報告“確係本人,實驗馬上可以開始。”
“實驗?”我和他咀嚼著這兩個字,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安,我還想著說兩句探探這些人的口風,結果上來兩個人二話不說按住了我,然後拖著我就往樓梯那邊走。
“你們要帶他去哪兒?!”封移想要阻止,但很快步了我的後塵,也被兩個人一左一右押著跟在了我們後麵。
我正琢磨我們會被帶到哪裡,為首那兩人已經拿出鑰匙,將對麵的閘門打了開來。
我心中的忐忑頓時被好奇替代,隨著閘門緩緩打開,一條新的走廊露了出來
裡麵並沒有我想象的大,走廊的儘頭還是一道閘門,這裡應該還有彆的分區;走廊的左邊和右邊則各有一個像是ct室一樣的房間,門口都被厚重的側推門遮擋著,看不出裡麵的情況。
不管是第二道閘門還是這兩扇厚重的側推門,用的都是那種特殊的石料,很快右邊的那扇被人推開了,出乎我的意料裡麵空空如也,可以說是徒有四壁,而就是這四麵牆引起了我的注意,它們居然也是用那種石料打造的。
眼前的這個空間無疑和予明園塔樓的密室一樣可以隔絕刹梭和疒氣,所謂的實驗會和它們有關嗎?
我心裡越發驚疑難定,按住我的那兩個人可不管我在想什麼,手上用力一送,我一頭栽了進去,緊接著封移也被推了進來,下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