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信了,今晚他還能吃這個虧。
“聖上親點本鎮撫使主導錦衣衛事務。”
紀綱高聲喝道,聲音朝著四周傳去。
“怎麼?北鎮撫司難道連聖上的話都不認了嗎?”
這話一出,回應他的是持續的尷尬。
沒有人回答,但也沒有人做出反應。
那一柄柄繡春刀仍舊在對著紀綱,殺意凜然。
紀綱皺眉,然後環視一周。
“欲刺上官,這可是重罪。”
他這麼說,可還是沒人動。
紀綱現在覺得臉有些掛不住。
不是,他是鎮撫使誒,現在還受命主理錦衣衛。
這群人是瘋了嗎?
就這麼舉著刀對著他。
北鎮撫司他不是沒來過,南鎮撫司和北鎮撫司不和他當然也心知肚明。
可這多人拿刀對著他這個鎮撫使,這還是第一次。
錦衣衛規矩森嚴。
其中有兩條最為重要。
一個是禁止錦衣衛內部互相殘殺,還有一個就是禁止以下犯上。
這群人現如今殺氣凜然地把刀對準他,那可是兩條都犯了。
紀綱不理解。
羅睺不就才走了這麼些天嗎?
為什麼北鎮撫司就變成了他不認識的模樣。
“收刀。”
白忘冬的聲音淡淡響起。
緊接著。
嘩啦。
收刀聲齊聲響起。
無數錦衣衛將那繡春刀給收回到了刀鞘當中。
紀綱看向白忘冬,眉頭皺的更緊了。
他不相信白忘冬能夠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具備這般威信。
尤其是這群人中還有著那幾個千戶。
這群人是決計不會服從白忘冬的命令的。
除非……
“聖上有禦令?”
紀綱語氣極為謹慎地問道。
白忘冬眨了眨眼,就這麼看著他一言不發。
但有的時候,沉默就代表了答案。
怪不得。
怪不得。
他就說嘛,為什麼這些天白忘冬能夠將北鎮撫司調動的如此如臂使指,北鎮撫司上上下下包括千戶都沒有一句怨言。
原來是有禦令在。
白忘冬藏的好深啊。
這件事他事先居然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
“黃傾妍……”
“熱心百姓,主動上門來給我們線索的。”
懂了。
這一次,今晚這個虧他還真的就得吃下了。
但是……
彆誤會,這一次他可不是輸給了白忘冬,而是輸給了陛下。
輸給陛下那能叫輸嗎?
為人臣子,他當然是要以陛下之命為先的。
“告辭。”
連人名都不叫,轉身就走了。
可想而知,紀綱這個時候的心情差到了什麼程度。
他今晚的麵子被白忘冬扔在了地上狠狠地碾了幾腳。
如果說之前在東宮爭辯的時候,他就對白忘冬警惕了起來,那今晚過後,他還真就要把白忘冬放在一個很高的位置上了。
一個人能讓他吃癟,這並不稀奇。
但回回都能夠讓他吃癟,不管他是用了什麼方式,那這個人都不容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