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儼和漢、趙二王交好並不是什麼隱秘的事。
黃闕作為黃儼的義子是個什麼成分整個北鎮撫司上下無人不知。
羅睺彆的人不派,偏偏非要派黃闕來蘇州府,要說這不是故意的,擱誰也不信。
所以白忘冬才有了這樣的猜測。
“二王?”
“絕無此事!”
迎著白忘冬那幽邃的視線,黃闕連忙回道。
“這隻是一場誤會。”
誤會?那是什麼樣的因素才能導致出現誤會呢。
感受著白忘冬那愈發危險的目光,黃闕的頭皮都快要炸起來了。
他咬著牙,連忙著急解釋道。
“蘇州府通判齊雲瀚靖難之時曾是漢王殿下麾下部將,他掌管蘇州府糧運,自然當應被著重調查。”
“因著家父的關係,卑職更加方便行事,所以鎮撫使大人才會指派卑職前來。”
“大人慧眼,卑職絕無以權謀私之舉。”
這頭低的是越來越低。
可這話白忘冬卻越聽越假。
即便是徐妙錦不在場,白忘冬也知道黃闕現在是在說場麵話。
但雖然是場麵話,可關鍵的信息還是交代清楚了。
蘇州府通判齊雲瀚是漢王的人,恐怕這兩年也偶有過“孝敬”,給漢王府送過禮。
羅睺派黃闕這個二王黨過來,就是為了給漢王一個機會。
既然給機會了,那就說明這件事漢王還真有可能不知曉內幕,並且沒有參與進來。
可這些年齊雲瀚和漢王往來不少,派黃闕過來,是為了讓漢王自己清理門戶,順便把身上的臊給洗一洗。
就以白忘冬對羅睺那殺胚性格的了解。
這事絕對不是羅睺的本意,整個大明能夠讓羅睺“網開一麵”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漢王那個皇帝老子。
這個麵子,是羅睺給朱棣的。
“麻煩。”
白忘冬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腦殼。
想清楚其中的關竅之後,羅睺讓黃闕在田臨死後就來找自己這件事也就有了說法。
這是羅睺給黃闕設定的一個時間點,如果在這個時間到來之前,黃闕沒把尾巴處理乾淨,那就怪不得他不講情麵了。
“所以呢……”
白忘冬用手托著腦袋,歪著頭看向黃闕。
“處理完了嗎?”
黃闕眼眸微縮。
白忘冬能說出這句話來,就說明他已經想明白的其中的內幕。
“還……還差一點。”
那就沒辦法了,麵子已經給了,但有人沒接住啊。
“但大人,隻要再給我兩天的時間……”
“送客。”
白忘冬淡淡地吐出這兩個字。
霎時間,整個道觀裡的道人同一時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朝著黃闕的方向看了過來。
濃烈的殺意將整個院子都給占據,黃闕的身體頓時就僵了起來。
但此時此刻,他不能退啊。
“大人,一天,就一天。”
黃闕咬牙伸出一根手指,做著最後的努力。
羅睺給了機會,漢王要了這個機會,他若是抓不住這個機會的話,那就純屬是他辦事不力。
做好了有功,做不好受罰。
這本來就是功過一念間的差事。
齊雲瀚和漢王往來的書信放置在什麼地方他已經摸清,逢年過節齊雲瀚送到漢王的禮單他也知道被藏在了哪裡。
這些東西本來就是齊雲瀚留下來想著在東窗事發時用來保命的東西,藏的很是隱蔽,他找到這些並不容易。
自從來了蘇州府之後,他簡直就是一天十二個時辰連軸轉。
又要一邊應付田臨蔣越,又要暗中調查這些。
現在眼看到了最後一步,時間卻到了尾聲。
這如何不讓他著急。
“半天,大人,半天!”
黃闕的聲音都帶上了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