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曇和顏彩知道自己親生父母是誰的那一天,就是顏彩出嫁的那一天。
顏花月把她們姐妹兩人單獨叫到了房間裡,把這件事告訴了她們。
說實話,當時顏曇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觸,她覺得她們母女三人現在的日子過得蠻好的,即便是知道了自己那個親生父親還一無所知地在外麵流浪,她也沒什麼想法。
顏花月說尊重她們的決定。
但顏曇看得出來,自家阿娘對這個叫“周成畫”的男人態度並不算很好。
顏彩心善,多餘問了一句若是想要聯係到他要怎麼做?
顏花月說,可以去找千食客的俞順。
彆人沒有聯係到周成畫的方法,但他一定有。
這件事,就被她記在了心裡。
“所以在雲旭陽剛死,我就去聯係到了他。”
白忘冬和顏曇走在雲家後花園的小路上。
那湧動的黑水讓開他們前麵的道路,絲毫都沒影響到兩人的漫步。
白忘冬手裡端著一盤點心,一邊吃一邊聽著顏曇的講述。
他把盤子朝著顏曇那邊遞了一下,顏曇看著那盤子裡精致的小點心,遲疑了幾秒,然後伸出手從裡麵捏起了一小塊,拿在手裡。
“周成畫是我整個計劃中,很重要的一環。”
“我知道,孟凡龍的事情不可能瞞過京城太久,京城的錦衣衛很快就會來人。可我需要把黑棺材從天鬼道人的手裡接過來,也需要把滿厲鬼池的怨氣都給煉化。”
簡單來說,一句話,她需要時間。
想要拖延時間,最好的方法就是轉移來人的注意力。
“而周成畫,就是那一條可以引起錦衣衛注意的不大不小的魚。”
周成畫回到蘇州是因為顏花月托俞順寄給他的一封信。
信中說他有兩個女兒,當時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傻了。
可也許彆人會拿寧綺蘭開玩笑,但周成畫不相信顏花月也會。
所以時隔那麼多年,他急匆匆地就回了蘇州城。
“他回來的第一時間,我就讓他露了自己的行蹤。”
顏曇小口咬著手裡的點心,淡淡說道。
“我還讓他去尋了蔣越……”
“周成棋是你找人把他拉入夥的吧?”
一直好好聽著顏曇講故事的白忘冬突然插嘴說道。
顏曇聽到這個問題,毫不避諱地點了點頭。
“是我。”
“雲君俠和官府那群人的交易我從接手雲君俠勢力的時候,就已經清楚了,周成棋是一個活的很憋屈的,四五十歲的年紀還要活在自己父親的羽翼之下。”
顏曇輕笑一下。
“他想要瞞著周天燁發展自己的勢力,那就需要很多錢,他想要錢,那我就送給他這個機會了。”
話語是輕飄飄的,但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將周家置於了一個生死兩難的地步。
被坑的人是她的大伯。
受打擊的是她的爺爺。
白忘冬低笑幾聲。
莫名覺得這個關係挺好玩的。
“所以到現在為止,你的一切就全都布置好了。”
白忘冬接口說道。
“然後就是我來了蘇州。”
“你知道光是一個周成畫是不夠的,既然我本身就是來查雲家的,那你不妨就將問題主動暴露出來。”
“你讓賈倦偷偷來找了我,揭發了孟凡龍已經不忠的事實。”
“我進入雲家之後,你又把青桃安排在我身邊,你沒有讓她刻意的監視我,你隻要能確定我沒有懷疑到你的身上就可以了。”
“你躲在暗處,雲君俠的分屍案如何挑動雲家兩邊你並不擔心,因為無論是雲至誠還是孟凡龍,哪一個死了,你都無所謂。”
“你也不怕官府介入,因為繼承了雲君俠勢力的你們本身就是利益同盟中的一員。”
這就是為什麼白忘冬說,他入場的時候已經太晚了的原因。
因為顏曇的布置早在他來到蘇州府之前就已經全部完成了,她隻需要等到合適的時間,那麼一切就都可以大功告成。
她不在乎犧牲,也不在乎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