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王府中。
朱高煦看著眼前臉腫起來一大塊的弟弟,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
這一定很疼吧。
“哥!”
看到朱高煦的動作,朱高燧頓時叫出了聲。
“咳咳。”
朱高煦咳嗽兩聲,然後說道。
“讓你不要去不要去,非要去,吃虧了吧?”
“我就是想殺殺那小子的銳氣,他在蘇州府做的也太過分了,你麾下的部將去了直接就被撤了,到頭來,這明顯是在打你的臉。”
“彆動不動就打臉打臉的。”
朱高煦倒是對這件事心平氣和。
雖然自己的人被抽了,他心裡也有點不太得勁。
但是就這件事上來說,隻要自己不被牽連,那就已經是皆大歡喜了,要是能撈到一星半點的功勞那是賺到,什麼也沒賺到,能讓他爹消氣,那也就夠了。
“我就是看他不爽。”
“我看你是對羅睺不爽。”
朱高煦瞥了他一眼,一語道破他心裡那點小心思。
“你不是為了殺他的銳氣,是想殺殺羅睺的銳氣吧。”
“……”
朱高燧不說話了。
但不說話就等於是默認。
“是他先碎嘴的。”
有人打了他的小報告。
讓他爹罵了他一頓。
這件事沒幾個人敢做的,敢做又能讓他爹深信不疑的,全大明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
朱高燧就算是用排除法也能排出來這人是誰。
朱高煦看著自家的蠢弟弟不太想說話。
“你以後還是老實待著吧,爹不是讓你去順天嗎?正好離這邊遠點。”
“哥!!”
朱高燧不滿叫道。
“你要是沒準備好能一鼓作氣把他給踩死,就彆打白忘冬的主意。”
朱高煦表情頓時嚴肅了起來。
他得把這件事和自己這個蠢弟弟講清楚。
“為啥?”
朱高燧見到朱高煦的表情變了,那原本不滿的情緒被強製壓下,認真聽了起來。
“就因為他是羅睺的屬下?”
“不單單是因為這個,不對,應該說這隻占很小一部分原因。”
朱高煦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微閃。
“從羅睺告知蘇州府盜糧案的主理人是他的時候,我就查過這個人的資料。”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無論是之前的順德府事件,還是後來的京城清洗,白忘冬的表現都不能用亮眼來說。
太出彩了。
但出彩的後麵,更多的是讓朱高煦對其生出的忌憚。
白忘冬這種人是他最不願意接觸的一種人,他的風格太過於強烈,行事乖張,性情暴戾,喜怒無常,而且極度出格。
簡單來說就是……
“這是一個實打實的瘋子。”
這點毫無疑問。
而且和一般的瘋子還不一樣。
“這個人百無禁忌,毫無顧忌。”
這才是漢王覺得白忘冬棘手的原因。
一個瘋癲的、極度出格的、不知道會做些什麼的神經病,搭配上一個沒有任何軟肋的背景。
這就像是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炸彈。
若是一旦招惹上,他敢和你玩“大家一起死”,你敢和他說“那就一起死”嗎?
“你我的命重,又何必和這種輕命之人計較。”
“若是真的被他咬上一口,就算是不死,那也會掉很大一塊肉。”
“你要是沒把握能直接踩死他,就先把這口氣給吞了,給忘掉,等到有機會的時候,總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朱高煦拍了拍沉默的朱高燧的肩膀。
其實就是一個最通俗不過的道理。
穿鞋的,為什麼要和光腳的計較呢?
命這種東西,也是有貴賤之分的。
他想要當皇帝,那首要條件就是要好好活著。
白忘冬這種人,他即便是再欣賞都不打算去接觸招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