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懼怕什麼?
這是張宇霄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問自己的事情。
是害怕見到曾經的故友,覺得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會丟人?
還是說,是害怕見到曾經的對手,怕受到對方的羞辱?
又或者,是害怕給天師府蒙羞?給自己的兄長臉上蒙羞?
問了自己一萬遍都沒有得出答案。
即便是程鈴都看出了自己的不對勁。
其實他如果真的那般抗拒的話,是可以賴皮似地躺在地上,去撒潑打滾的讓程鈴不要帶著他去諸葛家的。
雖然他之前二十多年從未做過這樣的事情,但他覺得如果他做了,一定能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而且似乎是因為發現了他的不對勁,程鈴這幾天一直都在用這樣的話來引誘他。
“你要是真的不想去的話,可以啊,有雷龍臂在,你直接動手擺脫我不就好了嗎?”
程鈴刻意放緩了自己前往諸葛家的速度,每時每刻不斷地在張宇霄的耳旁說著這樣的話。
“隻要動手,你就不用去諸葛家參加這什麼勞什子的群英會了。”
這話就像是惡魔的話語一樣,充滿了誘惑力。
可在出現誘惑力的同時,張宇霄反而在不知不覺中生出了一絲叛逆的心思。
這讓他更加迷茫了。
到底什麼才是他想要的。
他到底在抗拒去群英會,還是想要去群英會。
他到底是在害怕見到過去認識小天師的人,還是想要去將現在的瞎子展示給他們認識。
越靠近諸葛家,這份掙紮就越來越明顯。
他到底想要什麼,現在就連他自己都認識不到了。
“要不然拋銅錢吧?”
程鈴看出了張宇霄的掙紮,給出了這樣的一個建議。
“要是正麵,你就跟著我去,要是反麵,你就出手從我手裡逃脫,如何?”
“我看不見。”
張宇霄冷淡地說道,那張麵癱臉上沒有半點的表情。
“我看得見啊。”
程鈴已經取出了銅錢,笑嘻嘻地說道。
那張精致的俏臉上露出了一抹狡黠。
反正她一拋,不管結果是啥,到時候都由她說了算。
在她這裡,瞎子不可能聽到第二個結果。
聽到她這話,張宇霄是遲疑了那麼幾秒的。
不是在思考到底要不要這麼做,他隻是覺得這位姑娘估摸著是把他看成了傻子。
就這點小心思,他要是看不出來,那也算是白當了那麼多年的小天師了。
可遲疑過後,他又在考慮,到底要不要現在就躺在地上撒潑打滾。
從周圍的聲音來判斷,這裡是人流量很大的街市,要是他躺在這裡開始胡鬨的話,是不是效果會更好一些。
“喂,我說,怎麼這次出來總能碰到你這種垃圾啊。”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程鈴不爽的聲音突然響起,讓他瞬間回神。
再然後,他就聽到了程鈴那輕盈的腳步聲飛快。
“你要真有本事就去劫富濟貧啊,你偷一個六十歲老太太的錢袋,是不是有些太不會找人了?”
看樣子是有小偷偷了老太太的錢袋,所以程鈴出手阻止了。
這樣的事情這段時間張宇霄見怪不怪。
不管是在修行界,還是在凡俗當中,總是會有各式各樣的人。
善也好,惡也好,都無法用來去指代任何一個群體。
“你這話說的,就是欺軟怕硬唄。”
程鈴的聲音再度響起。
“好嘛,那你怕不怕我啊,我可是天字號第一的大惡人,像你這種垃圾,就該被惡人磨掉。”
周圍的嘈雜聲越來越響。
他能夠感覺到周圍陸陸續續圍攏上來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