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刑部衙門。
偏廳之中。
正有三人端坐於此。
主座上的刑部尚書戴胄眉宇間有著隱藏不住的陰雲,他左手手指不斷磕著桌麵,右手則煩躁的轉著兩顆鐵球,鐵球摩擦碰撞之聲與桌子被磕動的響聲此起彼伏響起,刺的大理寺卿蕭瑀忍不住開口。
“戴尚書,你再這樣煩躁下去,案子能不能破不知道,本官可能就要先被你送走了。”
戴胄指尖一頓,布滿細紋的眼眸看向蕭瑀,道“蕭寺卿彆急,若是案子破不了,本官會和你一起走的。”
蕭瑀笑著搖頭“不至於,戴尚書最多也就被罵一頓,罰點俸祿,可本官治下剛剛出現奸佞,已然惹得陛下不滿,若是再無法破案,陛下定不會輕饒的。”
戴胄聞言,不由歎息一聲,滿臉愁容。
坐在蕭瑀下首的大理寺寺丞韓克己冷哼一聲“我就說那林楓不是好東西,虧蕭公那麼信任於他,還想過待寺正告老還鄉之後,提拔他接班呢,結果他就這樣對待蕭公的信任。”
“他自己找死不要緊,還連累蕭公被陛下責備。”
蕭瑀擺了擺手,臉上無怒無波“彆說了,每人都有自己的因果,他即將被斬首,已然為自己的過錯承擔責任了。”
“你與他在大理寺為同僚時,就是最優秀的兩個,本官為誰接任寺正之事頗為發愁,現在沒了他,本官倒也算解了一樁心事。”
韓克己聞言,並不和其他人一樣謙遜,他十分自信道“論探案查案,下官不比他差!論品性,下官更是甩他十條街。”
“之前蕭公總是嫌我們爭來爭去,嫌我們吵得大理寺不得安寧,那是因為下官早就知道他林楓的為人了,若讓他為寺正,必將冤案無數,幸虧他被發現的早,才沒釀成大禍。”
戴胄見韓克己這般反應,著實有些好奇。
若是其他人,在這個場合,怎麼都該謙虛一下,說大理寺人才濟濟,自己怎敢覬覦寺正位置的話。
可這個韓克己,卻毫無任何謙虛,看來他要麼自信異常,要麼就是和那林楓關係十分的差,有機會就踩一腳。
否則怎麼都不該表現的如此有失風度。
而蕭瑀對韓克己的反應毫無任何意外,很明顯,他已然習慣了。
他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多說廢話,道“戴尚書,還沒線索嗎?留給我們的時間可不多了。”
戴胄聞言,臉色再度陰雲密布,他搖著頭,蹙眉道“毫無任何收獲。”
“昨晚一整夜我們刑部都沒休息,連夜提審了在場所有人,可他們的供詞,反倒是讓案情更加撲朔迷離了,真真就是活見鬼了。”
蕭瑀端起茶杯,輕輕晃了晃,道“此案有兩個最大的難題,一個是那血娃娃是如何在沒有任何人進入寢宮的情況下,送到公主殿下的枕邊的。”
“一個便是那鬼影,是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出現,又大搖大擺消失的。”
“若能破解這兩個難題,就算找不到幕後賊人,至少也能識破鬼怪的流言,讓宮內恢複安寧,陛下高興之下,或許還能多寬限幾日。”
戴胄手中的鐵球又下意識轉了起來“血娃娃的事,我們提審了所有守夜宮女,連當夜不能靠近寢宮的侍衛也都沒放過,可仍是毫無收獲。”
“鬼影的事,更為異常,當夜幾百人親眼所見,可問過他們後,竟無一人察覺到異常……”
這一刻,饒是見過諸多大案的蕭瑀,也不知該如何進展了。
這個“鬼”,就好像真的是鬼一樣,來無影去無蹤,一點線索都不給他們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