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目光刷的一下,齊齊又落在了鄭峰身上。
鄭峰低著頭,沒有隱瞞“不錯。”
果真如此!
眾人不由再度看向林楓,他們本以為林楓能查出鄭峰說謊,來過這雜物室,已經很厲害了。
可現在他們才知道,他們仍是小瞧了林楓。
趙十五忍不住問道“義父,他從箱子裡取走的是什麼啊?”
“我看箱子裡麵都是用壞的東西,這些東西值得他又是隱瞞,又是偷偷帶走嗎?”
林楓說道“這是個好問題……不過你說錯了,他帶走的,不是箱子裡原本裝的雜物。”
“不是雜物?”趙十五更加茫然“那是什麼?”
林楓看向鄭峰,道“雖然這個答案很俗氣,但就是真相——你帶走的,是金銀珠寶之類的貴重物品,亦或者乾脆就是錢財吧?”
“什麼?”
“金銀珠寶?錢財?”
“真的嗎?”
“我們的雜物箱裡,怎麼會有這東西?”
禦史們都懵了,什麼時候,他們扔垃圾的雜物箱裡,還會有金銀珠寶這種東西了?
戴胄看向魏征,隻見魏征淡淡道“看本官乾什麼?我禦史台兩袖清風,怎會有這種黃白之物。”
林楓點頭“魏公說的沒錯……禦史們多為官清廉,剛正不阿,自是不會有這般財物,否則的話,鄭禦史又何必偷偷摸摸行事?”
“那是怎麼回事?”戴胄皺眉問道。
其他人也都緊盯著林楓。
本以為林楓揪出了鄭峰的秘密,就能明白一切了,可誰知道,一層謎底之後,又是一層新的謎題。
越來越茫然了。
林楓看著臉色灰敗,仿佛鬥敗的公雞一樣的鄭峰,歎息道“我在確定鄭禦史從箱子裡取走過什麼東西後,我也在猜測,鄭禦史會帶走什麼。”
“我問過孫郎中鄭禦史的風評,結果鄭禦史風評是孝順、正直之類的,風評太好了,怎麼都不像是會做壞事的人。”
“所以我就猜測,會不會問題不是出在鄭禦史身上,而是在其背後……也就是親人身上?”
“故此,我就拜托孫郎中去打探一下鄭禦史家裡的情況。”
孫伏伽這時開口,道“我接到子德的任務後,雖然不明白子德為何要這樣做,但我還是第一時間讓人去打探了。”
“結果……我得知,鄭禦史的娘親在兩個月前突然得了重疾,臥床不起。”
他看向鄭峰,道“鄭禦史十分孝順,自然是傾儘全力去救其娘親,可兩個月的時間,已經讓其耗儘了家財了,但仍舊遠遠不夠……”
鄭峰聽著,雙手死死地握了起來,他閉著眼睛,臉上滿是無力之色。
林楓說道“所以,若說現在有什麼事,對鄭禦史而言是十分重要,甚至能夠讓他違背自己的正直本性的話,也就是救他娘親了吧?”
魏征不由看向鄭峰,道“鄭峰,是這樣嗎?”
其他禦史同僚們,也都臉色複雜看向鄭峰。
鄭峰長長吐出一口氣,聲音沙啞道“沒錯,我取走的就是一袋金銀珠寶……我太需要它了,我沒有辦法啊……”
果真是金銀珠寶!
眾人既是震驚於林楓又一次推理正確了。
又心裡不是滋味的看著鄭峰。
魏征道“你娘親重病,為何不告知本官?”
鄭峰苦澀道“告訴魏公又有何用?魏公為官清廉,兩袖清風,讓魏公知曉,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魏征抬起手指著鄭峰,想要說些什麼,卻最後,隻有一聲歎息“你啊……”
鄭峰淚灑臉頰,向魏征深深一拜,哽咽道“下官,愧對魏公栽培。”
魏征背對著鄭峰,沒有再說任何話。
戴胄看著自己的老對頭,雖然魏征什麼都沒說,但戴胄何嘗不知道魏征此時內心的痛苦與失望。
他看向林楓,道“繼續吧。”
林楓點了點頭,道“我想,你應該是收到了一封密信……或者其他類似的方式,告知你在雜物室的箱子裡,有你需要的金銀珠寶……但你必須在醜時三刻才能去取,對吧?”
鄭峰現在對林楓無所不知的本事已經徹底服氣了,他毫無隱瞞“沒錯。”
孫伏伽眸光一閃,忙道“所以子德最初問你時間的時候,你才會記得那麼清楚……你根本就不是聽彆人說的,而是你必須這個時間來取東西,所以你是親自數著時間的。”
鄭峰帶著歉意看著林楓“很抱歉,欺騙了你。”
林楓搖了搖頭。
孫伏伽繼續道“可錢袋呢?我們刑部早就對你們搜過身了,你身上沒有任何錢袋啊?”
林楓道“錢袋……鄭禦史不是早就告訴過我們了?”
“什麼?”
孫伏伽一臉茫然,趙十五更彆說了。
他們一直跟著林楓與鄭峰,鄭峰說的話,明明都是騙他們的假話,什麼時候告訴他們錢袋藏哪了?
林楓說道“你們忘記了?鄭峰說過,他是在哪發現卷宗室起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