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手中飄蕩著嫋嫋青煙的三根香插在供桌上的米碗裡,衝著身後的幾個工人大手一揮。
“動土!”
幾個工人當下會意,先用電鋸和柴刀,將墳上比較粗的一些樹枝清洗乾淨,然後鋤頭鏟子揮得“呼呼”生風。
大約隻用了不到二十來分鐘的時間,隻聽見鋤頭傳來“叮”的一聲脆響,濺起片片火星。
我定睛一看,已經挖到了壘墳石,也就是棺材最外麵的那一層石槨。
工人們扒掉墳上已經被鋤頭鏟子扒開變得鬆軟的泥土,把手上的工具換成鐵釺,插進壘墳石的石縫裡,兩個人一用力,當前的壘墳石翻滾兩圈後落在了墳前。
在幾個工人合力之下,很快壘墳石就被全部撬開,露出裡麵一口黑漆已經片片剝落的棺材。
杜曼雪見狀,趕忙帶著杜小文跪在墳前,低著頭不敢說話。
我給幾個工人使了個眼色說“開棺!”
幾人都是老手沿著棺材縫隙,用鐵釺逐一將七顆早就已經腐朽不堪的棺材釘撬開,然後幾個人一合力想要推開棺蓋的時候,結果卻發現棺蓋好像如有千斤。
即便是他們幾人鉚足了勁兒,那棺蓋也依然紋絲不動。
幾個人相互對視一眼,他們之前也有過一些相關的經驗,可眼下這種情況卻是頭一次見。
領頭的人說“可能是什麼東西卡住了,撬撬再試試!”
很快工人們又將棺材縫隙裡麵尤其是棺材釘所在的位置用力撬了撬,但結果卻無濟於事,那棺材蓋依然是推也推不動抬也抬不動,整個就像是焊死在棺材上麵一樣。
這時候工頭也覺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對勁,於是放下手中的鐵釺,掏出煙給手下的工人們一人遞了一根兒,隨後走到我身邊也給我遞了一根兒。
見我擺擺手後,那工頭才把煙叼在嘴上點燃抽了一口說“小道長,這個事情好像有點兒不好搞啊,這棺材可能動不得!”
他不懂什麼風水之術,隻是他的直覺在告訴他,這口棺材或多或少有點兒邪門兒。
我凝眉鎖目的看了看那口邊緣都已經被撬爛的棺材,打不開確實不是他們的問題。
見我盯著那口棺材看,工頭抖了抖煙灰,斜眼看了看其他人,壓低聲音對我說“小道長,我就這麼一說,未必是真的啊!我們替人起棺遷墳不是一次兩次了,像這種棺材打不開的情況沒遇到過,但倒是聽說過!我記得那一次我們是在柳江鎮那邊,跟著一個老道長辦事兒的時候聽他說,這起棺遷墳如果遇到棺材打不開,多半是棺材裡麵的人把著棺蓋不讓開,這是不打算走的意思!”
說話的時候,工頭還做了一個用手死死摳著什麼東西的動作。
我搓著下巴,這是本能在思考時候的習慣動作。
破不了棺本質上來說其實是破不了煞,我剛開始的時候以為沒這麼凶,現在看來的話周圍九具屍體凝聚煞氣,應該全都彙聚在了這口棺材裡麵。
這就讓我有點兒看不透了,棺材有棺材釘封著,在棺材沒有被打開的情況之下,煞氣沒有理由凝聚在棺材裡麵才對。
先前我以為這是九屍化財的風水格局,其目的就是為了破掉荷花抱李這個風水位,讓杜曼雪破財。
可現在來看,煞氣凝聚在棺材裡麵,那可就不是破財那麼簡單了,這是要害命的節奏。
正在這個時候,旁邊正在抽煙的其中一個工人,手癢把手中的砍柴用的刀劈在了墳旁邊的一棵李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