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洞口不斷地爬出細細的蟲子,醫生用鑷子一隻一隻夾出來。
海瑤湊上去看了一眼,頭皮一陣發麻,側頭想跟景熙說話,看到她的樣子,閉上了嘴。
景熙專注地摸著小女孩的手指,眼睛盯著蟲子的位置,臉色發白,唇色青灰。
如同海瑤觀察到的一樣,景熙心裡泛著極大的惡心感,讓她感覺整個身體正沉浸於冰窖之中,脊背和身體泛著涼意。
等她終於感受不到了蠕動的感覺,她抬起頭,對女孩的母親說“好了。”
“謝謝啊。”女人感激地說。
“謝謝姐姐。”女孩也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景熙伸手摸摸女孩鬆軟的頭發,女孩抱著她的手腕,很親昵地靠著她。
從醫院出來後,女孩的父母極力邀請她們去吃飯,還允諾給她們報酬,景熙搖頭拒絕。
景熙轉身要走,女人著急地去拉她,旁邊剛好有一個階梯,女人腳一滑,差點帶著景熙一起摔下去。
“小心。”翟子安伸手扶住景熙,又抓住女人的手腕,“嫂子,怎麼在這拉扯,摔下去怎麼辦?”
“子安,你來了,我女兒好了,正想打電話跟你說一聲。”
景熙站定身子,看著來人,有些詫異。
她和海瑤同時跟翟子安打招呼。
翟子安點頭致意,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包濕巾,擦了一遍手後捏成一團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裡。
他有很嚴重的潔癖。
女人問“你跟她們認識嗎?”
“一起錄節目的,”翟子安問她們,“你們倆是台裡新人吧?”
兩個女孩應了一聲。
他覷了一眼景熙包著繃帶的手,問“明天還要錄一天,你手傷成這樣,能錄嗎?”
翟子安說話的聲音不是很大,很平常的內容,從他口中出來,就多了幾分溫潤而又親昵的感覺,讓人不由得浮想聯翩。
如果這句話是對著那些迷戀他的女孩子說,一定會對他生出不切實際的幻想。
但他對圈裡的女人實在沒什麼興趣,不僅沒興趣,甚至可以說有點厭惡。
景熙點頭“可以的。”
她手會腫,是因為海瑤包的太緊了,導致血液不通暢,其實並沒有很疼。
被安慰的景熙神情恬淡,在一邊旁觀的海瑤卻心花怒放。
眼前的人可是她們主持界的巔峰級人物,隻要進入這一行的,幾乎都會聽到一句希望你們成為下一個翟子安。
“翟老師,我們上課的時候,老師最常提的主持人就是你,”海瑤拿下背包,翻袋子的時用力到差點把拉鏈扯下來,她掏出紙筆遞過去,“能給我簽個名嗎?”
翟子安點頭,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筆,在海瑤的本子上寫上名字。
他寫字時,手上沒有一個部位沾到紙張上,但簽出來的字依然行雲流水、力透紙背。
當沒有人注意他的時候,他的眸光裡沒有一絲溫度,甚至可以說摻雜著些許厭惡。
討厭,但又不得不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