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緹蘭在南部星區和各位歌姬交涉以及不斷接觸地區星域勢力人物時,中央星域的戰事也在不斷演變。
雖說是內戰,但這次戰爭並不像四百年前那般你死我活,更多是聯邦上層之間的爭鬥,和普通人關係不大,雙方都是在圍繞星域星港的控製權作戰,而對於地麵的實際控製,並沒有進行。
這樣的好處是避免了許多衝突,和人力的消耗,讓西部星區的聯合艦隊能長驅直入,壞處是一旦深入的艦隊落敗,那他們幾乎沒有返航之路,因為這些控製不深的星域,很容易被聯邦的巡遊艦隊收複。
“我們的時間很有限!”
聯合艦隊的泰坦旗艦上,身為統領全軍的奧多元帥氣如洪鐘的向身前近十萬軍官和士兵演講,他一拳握起,動作鏗鏘有力,伴隨那洪亮的聲音撞擊在場的每一個人心靈。
“不徹底的勝利就是失敗,西部星區的機會僅有這一次,擊敗第六主力艦隊,兵臨雙樹星域,逼迫聯邦承認失敗,解散中央議會,完全重新選拔議會成員,徹底改變聯邦架構!”
“這就是唯一的出路,放棄任何妥協的幻想,必要讓敵人痛苦萬分,他們才會收斂那不該有的貪婪和傲慢。”
“你們是西部星區的驕傲,革新聯邦的火種,布蘭琪殿下的忠實追隨者,現在,告訴我!你們願意為這偉大的使命,戰鬥至死嗎!”
“鮮血與榮耀!”
回應的聲音有如海浪在這泰坦旗艦內回蕩不息,響徹星海。
許久之後,承載著軍官和士兵的艦艇返回各自所在的星艦,而西部星區的艦隊也休整完畢,再次駛離星港。
他們已經接到消息,聯邦的第六主力艦隊已經集結,而此刻就在前方的安林星域布陣。
可容納近十萬人的旗艦大廳,此刻燈光熄滅,安靜而空蕩,漆黑的大廳內,唯一的光源是兩側那高約數百米的巨型玻璃,站在這有如巨人宮廷的落地窗旁,外麵是一艘艘駛離星港的戰艦,他們那噴射的蔚藍尾跡,宛如一顆顆星星升起,然後消失在遠方。
儘管決戰還未真正開始,但在場的人心裡清楚,這次出征很多人一輩子也不會回來了。
作為軍人,死在星海中確實是一種浪漫,尤其是在這逐步糜爛的國家裡,為理想獻身,有著一種殉道般的精神滿足。
儘管曾經走了很多錯路,浪費了人生和年華,但最後若是死在這條道路上,似乎也值得了。
這樣的想法,是那些習慣於那種燈紅酒綠生活的人無法理解的,但在飽受貧瘠困擾,羨慕和自卑中不斷煎熬度過大半人生西部星區人看來,這卻是極為自豪和讓人滿足的道路。
是啊,他們最後是得不到,多半會慘死在戰爭的火光中,但是那些一直欺負我們的人,也不會好過,同歸於儘總比一直輸要好。
寧願自己去死,也要將怒火播撒出去。
西部星區的叛變,並非某個官員的作惡,也不是布蘭琪本人的魅力,而是聯邦數百年來積累的係統矛盾和怨仇。
種子早已埋下,如今隻是點燃而已。
……
幽靜的巨大玻璃幕牆下,一個身影孤獨的坐在那,對比數百米高的透明幕牆,她坐著的椅子有如海底的一粒塵埃,當鏡頭拉遠後,甚至會直接忽略而看不見。
星海如此廣袤,而人類卻如此渺小。
時間在寂靜中緩緩流淌,身處這太空中,聽不見外麵的聲音,隻能看見那一艘艘永無儘頭的戰艦駛向遠方,每一艘戰艦上都承載著數千上萬家庭的未來,但此刻卻要奔赴那終焉的戰場。
蜷縮在高高的王座椅背下,布蘭琪抱著膝蓋,眼眸不動的看著外麵那不斷飛過的戰艦,目光有如定格的畫麵,僅有那尾跡在玻璃上留下的光斑劃過。
不知時間流逝了多久,或許此刻早已是深夜,一位穿著宮廷製服的女子從幕牆一側緩緩走來,她停在布蘭琪身旁,彎身詢問。
“殿下,該休息了。”
“嗯……”那久久凝視的目光終於慢慢合上,隨後靠在一側扶手趴下。
見此,這位女官憐愛的將布蘭琪小心抱起,然後一步步返回。
十天後,西部星區的聯合艦隊和第六艦隊接觸,雙方初步進行了戰鬥,第六艦隊以裝備和武器占優,擊潰了西部星區的先頭分隊,但並未進行追擊,隨後再度退回盤踞的安林星域。
“對方是想讓我們在安林星域進行決戰。”西部星區艦隊的總參謀指揮廳內,幾位元帥齊聚商討。
“按理來說,應該是弱勢的一方謀求決戰定勝負,而強勢的一方則掌握主動權,隨時選擇戰場和時機。”
“從艦隊和裝備上看,無疑第六艦隊占據優勢,拖的越久,對他們越有利才對。”一位將軍疑惑,認為這可能是個陷阱。
“並沒有那麼複雜。”作為元帥的老者搖搖頭。
“你們隻看到了戰場上的事,但戰爭往往是政治的延續。”
“從整體上看確實拖的越久,我們越被動,因為無論後勤壓力,艦隊補充,還有後方安定,工業造艦能力等,我們都不如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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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們的對手從來不是整個聯邦,而僅僅是目前把持議會的那部分人,因為第五艦隊的覆滅,他們的地位已經受到了極大的動搖,各方的反對聲音都在激增,各個地方星區也開始選擇觀望,這個時候如果繼續拖下去,中央議會的威信掃地,那他們離下台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