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漫的水煙和白汽中,赫希亞那熟悉的麵容顯現,兜帽遮掩下的眼眸也格外明動,宛如透明藍色琉璃,看穿兩人驚訝和複雜的心緒。
“是我。”她頭微微抬起,目光越過瑟拉菲兒的臉頰,望向她背後那燃燒的三對羽翼。
天使降臨之身,這個詞用在瑟拉菲兒身上也同樣適用,而且還是格外貼切。
不想幾年不見,這位同學既然成為了教團分支的高層,看來聯邦內的宗教界,彼此之間聯係格外緊密。
手指稍微收回,原本彌漫教堂的水煙白汽頃刻間化為細膩的粉末冰粒,從空中落下,有如下雨般,發出沙沙的輕微聲響,空氣也格外清淨。
見這位少女並沒有繼續使用暴力的傾向,兩位七美德也稍微安定下來,之後‘希望’拉貴兒在前方引路,於一眾祭司和衛士訝然意外的眼神中,將這位少女帶到另一處空置的白色庭院中交談。
暫且寒暄幾句後,瑟拉菲兒給在場的其他七美德介紹赫希亞的身份。
“這是和我一樣出身於四葉晶星域的歌姬,高中時我們曾在冬祭大會上交手,後來也相互熟悉,成為了朋友。”對於赫希亞的歌姬身份,在場人並非完全不了解,畢竟聯邦歌姬就那麼些,稍微看看資料就知道名字。
隻是,誰也沒想到,這位不算太出名的歌姬,居然會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如此大膽和實力強大。
“我想見布蘭琪一麵。”簡單相互認識後,緹蘭說出來意。
“這……”在場的幾位七美德明顯心生猶豫。
如今是極其關鍵重要的時間,布蘭琪的狀態直接影響西部星區上萬億人的未來,而且教團也在布蘭琪上下了重注,若是讓這位去見布蘭琪,風險影響實在巨大,沒人能保證一點意外都不出。
見他們猶豫不決,甚至其中幾位開始出現敵意,緹蘭知道簡單的講述是難以征得同意了。
她抬起手指,無形的漣漪擴散,特殊感知極速在整個旗艦內部擴散,既然這個時候已經被發現,也沒必要遮遮掩掩了,很快她就感知到那深居旗艦中央保護區的歌姬布蘭琪,並和對方進行了短暫的意識溝通。
不久之後,七美德之‘希望’臉色複雜的看向緹蘭開口“布蘭琪說可以相信你,讓我們帶你去見她。”
既然布蘭琪已經知曉並同意,在場幾人也不好強硬反對,緩緩讓開道路,由拉貴兒和瑟拉菲兒兩人帶著緹蘭去往旗艦中央的‘太陽宮’。
半個小時後,穿過層層封鎖和關卡,緹蘭終於見到了闊彆數年的布蘭琪,而現在的布蘭琪相比過去,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
她靜靜佇立在寬大的黑色幕牆下,牆壁上是銘刻著的金色薔薇和那閉目的真紅之翼,整幅畫神聖而美麗,讓人不禁歎息駐足。
此刻的布蘭琪身著白色為底的古典長裙,身上沒有太多的飾品,那腦後隱約浮現的光暈和圓環,讓她的形象完全和凡人隔絕開來,隱隱約約有幾分天使和神靈的意味,而露出的手腕部分,也顯露出非人的金色花葉紋理,提醒著旁人,這位已經慢慢脫離凡俗。
當緹蘭踏進這間大廳時,低頭佇立的布蘭琪抬起頭,那對金色的眼眸視線掃過,有如金色的精神潮汐,衝刷整個空間,一旁打開大門的衛士都有些站立不穩,大腦眩暈,唯有拉貴兒和瑟拉菲兒因為經常見到布蘭琪,早已適應,才沒露出異樣。
兩人此刻略微好奇的看向身旁的赫希亞,見這位少女雖然神色帶有驚訝成分,但並未表現出不適的狀態,讓兩人好奇是不是歌姬對這種精神衝擊有著額外的抵擋能力。
“你來了。”簡單三個字,布蘭琪仿佛看透緹蘭的來意,隻是簡單的敘述這個事實。
“嗯。”少女輕聲回答,隨後一步步向前,將兩位七美德留在身後。
空蕩的大廳裡,緹蘭一步步走向那孤獨站立牆下的歌姬,兩人的身影也慢慢在旁人眼中相互靠近。
最後,緹蘭站定在距離布蘭琪三米的距離,沒有再近一步靠近。
雖然兩人曾是不錯的朋友,但如今形勢變化,已經不能再和過去那般,毫無在意的接觸了。
“我不是來勸你放手的。”緹蘭想了想,這個時候勸對方停手已經不現實。
“隻是想見見你。”其實她是有些擔心布蘭琪的狀態,畢竟歌姬的晉升方式,不可能如此極速,如果按照傳聞猜測,布蘭琪大概是使用了某種取巧的方法,但這類方法往往副作用都不會小,否則早就被推廣了。
兩人的交談沒有聲音,在遠處的七美德看來,她們兩人僅僅是用目光交流,一切都在悄無聲息之間發生。
“我……”布蘭琪的眼眸動了動,沒有繼續說下去。
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她已經走到這一步,絕無後悔的餘地,也不可能後退,至於其他的害怕緊張擔憂,不過是些許無關緊要的情緒罷了。
若是以前,她還能和朋友相互吐槽交流,但現在已經不適合,也沒必要了,她不再是那個什麼煩惱都無法承受的青澀少女,如今她早已習慣這種壓力和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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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沉默著,相互凝望,雖說是簡單的一次碰麵,但兩人已經隱隱有某種預感,或許她們今後再次相見,已經是不太可能的事了。
“你……”緹蘭本想詢問布蘭琪是否後悔,但說到一半,也止住了話語。
這個時候問這個問題還有什麼意義,就算對方後悔又如何,西部星區和聯邦中央的矛盾已經無法容許那種輕描淡寫的和平發生,雙方必須碰個你死我活,才能結束這一切。
“你還好嗎”她稍微變動詞句,說出心中的關切。
“我很好,也不後悔。”布蘭琪的眼眸稍微閉合,然後睜開。
“這樣啊……”緹蘭想了想。
“我希望你能活下來,也希望奧蕾絲能活下來,雖然這樣的想法有些天真,但我想即便你們各自代表了不同的人民和聲音,可作為個體而言,我不希望曾經熟悉的友人就此犧牲。”
說完,緹蘭停頓了小會。
“很小的時候呢,我就喜歡看各種故事書,也很期待未來會遇上什麼樣的人和事。”
“現實總是沉重而繁瑣枯燥,但故事中的想象卻沒有儘頭,我在其中獲得了很多樂趣和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