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糯說“真是這樣,習慣了每天晚上和你一起吃點什麼,你去了佛山,那天我覺得你去了有一個世紀那麼久,結果當時才一個禮拜。”
高深的心砰砰直跳,握著手機的手都在顫抖。
但簡糯說她要上電梯了,電話可能會斷,看時間他應該在吃飯,讓他好好休息。
高深急著說“如果你這個禮拜回來,菠蘿蜜應該還能吃的。”
簡糯還不確定“看情況吧,如果爸爸恢複得好,我可能會早回來,畢竟公司裡的事,總要去處理一下,我不能當鴕鳥。”
電梯到了,電話不得不掛斷,高深傻傻地看著手機,簡糯一定不知道她剛剛說了什麼,她、她已經不習慣自己不在身邊了是嗎?
一樣的,趕回上海都沒能見一麵,高深覺得幾乎就要錯過整個人生,這才三天,他覺得簡糯已經在貴陽呆了三年。
回到住的地方,放好姑姑的行李,就給爸爸熬粥,等粥開的時間,把臥室收拾了下,在沙發上給自己鋪了個床,大床要讓給媽媽和姑姑睡。
沒多久,媽媽發來消息說爸爸睡覺了,她帶姑姑去吃飯,讓簡糯也休息一下晚些過去,於是日落前,她才帶著煮好的粥往醫院來。
走出大樓,遇上放學的孩子們,大大小小奔跑追逐,再往前走,就看到一對父女。
小朋友一二年級的模樣,因為跟不上爸爸的腳步,一隻手被拉著幾乎拖著往前,另一隻手拿著甜筒,吃得很嗨。
很有意思的畫風,看得出來,是不太會帶孩子,但很愛女兒的爸爸。
隻是小朋友吃的速度跟不上冰激淩融化的速度,一大坨雪糕落在了地上,她急得喊爸爸,然而爸爸看著手機都沒回頭。
忽然,從綠化地裡竄出一條大狗,徑直撲向孩子,嚇得小朋友尖叫,他爸爸猛地回身就把女兒拎起來,一腳踹了過去。
大狗也受到驚嚇,露出獠牙帶著威脅地大叫,就見爸爸一手夾著女兒,一手脫下鞋子作勢要打,那狗像是家養的,看到鞋子本能地慫了幾分。
很快,有個老阿姨氣喘籲籲地追出來,從地上撿起牽狗繩,死命拽著自家的狗,大聲罵了幾句,那狗終於老實了,她也主動向父女倆道歉。
小女孩終於被爸爸放了下來,她已經完全不在乎狗怎麼樣,從路邊撿起剛剛飛出去的甜筒,一路小跑著扔進垃圾桶,回到父親身邊,淡定地說“爸爸,再買。”
爸爸揉了揉她的腦袋,跟那位老阿姨說了幾句什麼,簡糯聽懂了一半一半,但彼此都算客氣,最後還笑哈哈的,然後他就拉著女兒又去買冰激淩了。
簡糯也繼續往前走,看到那條狗去舔地上的雪糕,老阿姨不讓它舔,用牽狗繩狠揍了幾下,罵罵咧咧地訓狗,把她都看笑了。
但眼前又重複了剛剛的畫麵,那個對女兒“不聞不問”的爸爸,那麼迅速地把孩子從危機中救出去,小女孩尖叫和被他爸爸抱起來,幾乎是[首發]同一瞬間,她爸爸夾著她和狗對峙時,她已經不害怕了,眼神追著飛出去的甜筒,就一直惦記她的冰激淩。
看得出來,小女孩很有安全感,雖然爸爸會忽略她的小短腿跟不上自己的腳步,但生活裡一定把女兒保護得很好,那麼小的孩子,都不帶慌的。
捧著飯盒,簡糯停下了腳步,路上來來往往,好些家長接孩子放學,她駐足看了好久好久,然而眼前不再是走過的每一個路人,而是那天在會議室裡,她驚恐絕望到了極限時從天而降的彭正廷。
但是再想起這些,沒有了怦然心動的感覺,反而回憶起了第一次和悠悠見麵,想起了甜品店外,悠悠喊著爸爸飛奔過去,被彭正廷抱在懷裡的情形。
她不自禁地抓緊了手裡的盒飯,好像,明白了什麼。
簡糯突然覺得好好笑,繼續往醫院走,自言自語著“不會吧,是、是這樣嗎?”
回到病房外,媽媽和姑姑已經在了,就聽見爸爸罵罵咧咧“他叫什麼名字,他是不是想被我扔進水泥車裡,我xxx……”
簡糯一臉黑線,媽媽不怕爸爸氣得把傷口崩裂了嗎,她在跟爸爸說王磊的事嗎?
“爸爸,護士要來罵你了,你安靜點好嗎?”簡糯開門進來,笑著對爸爸說,“我真的沒事,那個人頭破血流,而且還求我們不要報警,你不要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