鵜鶘的第一反應就是逃跑,逃離這個可怕的家夥,逃離這個可怕的國度。
他甚至想起了兒時母親那溫暖的懷抱。
世界太可怕,我想找媽媽。
橫行西半球的冷血殺手,活生生被韓東嚇尿了。
然而,他費力掙紮,卻無論如何都爬不起來。
“噗……”又噴出一口老血,感覺五臟六腑如同移了位一般。
他的的心臟瞬間沉到了胸腔最底層。
鵜鶘知道,自己完了。臟腑受了重傷,隻能任人宰割了。
韓東緩緩走過來,腳步聲在靜夜的街頭顯得異常清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鵜鶘的心尖上,‘咯吱,咯吱……’
“親愛的韓先生,你好呀……”鵜鶘努力擠出一個自以為很紳士的笑容。
他的華語腔調很怪,聽起來十分有喜感。
“我很好,你呢?”韓東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咧嘴一笑。
“我也很好。”鵜鶘的笑容比哭還難看,因為一笑起來就牽扯到內臟,一陣鑽心地疼。
“不,你不好。”韓東作勢就要抓他的衣領。
“韓先生……等一下……韓先生,我可以告訴你雇主的信息,隻要你能放我一馬。”鵜鶘嚇得雙手高舉,做投降狀。
以前收割彆人生命的時候,覺得自己是世界的主宰,冷血地不行。甚至嘲笑那些人臨死前的衰樣,沒想到自己麵臨死亡時,比他曾經嘲笑過的人還要不堪。
“不對啊,據說你們殺手界有一條鐵律,哪怕丟了性命,也絕不能泄露雇主的身份。你這麼容易就露底,不太符合西方一直推崇的契約精神呢。”韓東嘴角浮現一抹嘲弄的笑意。
“法克踏馬的契約精神,”鵜鶘啐道,“都是那幫無恥政客哄騙人的玩意,誰信誰是傻逼!他們自己撕毀合約就像撕衛生紙一樣簡單。”
“嗯,算你說了句公道話。”韓東撇著嘴,微微頷首。
“要殺你的人是……”
“馮老六嘛,這還用你說?”韓東截了他的話頭。
他早就從連勝龍那裡得來消息,說馮六在接觸暗網的殺手,應該就是這位了。
“…………”鵜鶘差點噎死。
大哥,你什麼都知道,搞得我很尷尬。
想賣主求榮都找不到機會。
“韓先生,我隻是受人之托,真正的凶手是馮老六,所以,你想報仇的話,應該去找他。”
“所以呢?”
“所以你應該放過我,”鵜鶘說道“或者你把我交給警方,讓法律來審判。”
“你是哪國人?”
“米國。”鵜鶘驕傲地昂起了脖子。
“那你隻能怪自己生錯了地方。”韓東冷冷地舉起右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