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對於局勢的洞察,向來是不如陳銘的。
以至於陳銘剛開始提出那個大膽的推測時,她除了大吃一驚外,更多的感受是覺得不可能……
清風城的士兵吃飽了撐的在這演戲給誰看?
可事實證明。
女王錯了。
錯得徹底。
對方不僅在演戲,甚至還演得……很逼真。
一路上的淋漓鮮血。
如蝗蟲過境般留下的血流漂杵。
竟然全都是這群清風城的士兵們做的……
全都是!
這就是為什麼之前一路上的景象如此慘烈混亂,但卻又顯得格外乾淨——除了陳銘撿到的那倆小孩以外,他們再沒見過任何一個活人。
甚至連失去理智的心魔也未曾遇到過。
因為這慘劇根本就不是心魔製造而出的!
“老子現在倒是覺得那些賤民數量太少了……老子還沒殺爽呢,哈哈!”
“殺殺殺,就知道殺,之前有個那麼漂亮的娘們,白白嫩嫩的,你個狗東西竟然一刀把頭給人家劈成了兩瓣!說到就來氣!”
“你劈哪裡不好,對著臉下刀,你可真是畜生啊,浪費那麼好個娘們……”
“罵你呢,狗東西,你怎麼不理老子?”
“知道理虧了?”
士兵一邊罵罵咧咧著放水,一邊疑惑地扭過頭去。
那個脾氣暴躁的同伴,平時早就該罵回來了,今天怎麼一言不發?
這一回頭,他雙眼猛地瞪大。
那是一張被從中劈開的臉。
但和他們一路上屠殺的那些城市居民有所不同。
那張臉被劈開處的傷口平滑而鋒利,就算是全身上下最為僵硬的顱骨也依然如同被切豆腐一般的從中剖開。
那種精致的鋒利,與他們之前造成的野蠻傷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明明血肉模糊可怖異常,卻偏偏有一種和他們那些野蠻人截然不同的精準。
殘忍和血腥沒有嚇到這名士兵。
那堪稱恐怖的精準,卻讓他發自內心地感到了膽寒。
“誰,是誰!”
之前屠戮尋常百姓時如魔頭降世的他,此時麵色慘白地怒喝著。
但顫抖著的聲音卻將他的色厲內荏暴露得淋漓儘致。
“噗嗤!”
一陣輕微的聲音突兀地在他耳畔響起。
像是有什麼東西被刺穿了一般。
是什麼東西?
高度敏感的他連忙想要去尋找聲音的源頭。
可在他低頭的那一刻。
卻猛地發現自己胸口竟然多出了一抹寒光。
那是一柄鋒利的匕首,穿透了他的後背,從他的胸口透出……明明割破了血肉和肺部,可其上連一丁點血汙也不曾沾染。
“嘶……”
他的腦袋宕機了。
自己是什麼時候被這一柄匕首貫穿了胸口……
之前他聽到的那一陣輕微的噗嗤聲,竟然來源於自己?
他還想要反抗,可惜著貫穿胸口的匕首將他最後一絲生命力也給榨乾,隨著他眼前一黑,他便就那麼一頭栽倒在地。
至死,他都不曾知道殺自己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