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碩大的木牌被插在那裡。
“彆急,讓我看看我們該往哪裡走。”絡腮胡大漢一邊說著,一邊聳了聳肩將扛著的麅子屍體抬了抬。
陳銘也沒閒著,跟著湊了過去。
畢竟他對回音雪地的了解也僅限於前世玩家們的口口相傳,能通過路牌之類的獲取更多的信息,對他而言還頗為關鍵。
可當陳銘靠近路牌後,卻愣在了原地。
隻見那路牌上雖然分岔眾多,指向了四麵八方,可所有的牌匾上寫著的,卻是一模一樣的詞語……
亞楠村!
每一個,都指向了亞楠村!
四麵八方,都是亞楠!
他下意識地就要脫口而出,詢問身邊的絡腮胡大叔這路牌上怎麼都是亞楠。
但在話即將脫口而出的那一瞬,他想起了女王的叮囑。
無論見到什麼……
都不要聲張!
他懸崖勒馬地憋回了肚中的疑惑,微微側目想要觀察絡腮胡的狀態,可沒想到他這一看,卻發現絡腮胡根本沒有在看路牌,他竟是扭著頭,死死地盯著自己!
陳銘豁然跟他對上了視線。
他直勾勾地盯著陳銘,瞪大的眼珠仿佛要爆出眼眶一般。
“你,找,到,路,了,嗎……”
每吐出一個字,他的腦袋就向一側歪曲些許,也朝著陳銘靠近一分。
他語調平和。
隻是斷句詭異。
說完一整句,他的臉也幾乎快要貼上了陳銘。
陳銘麵不改色,可暗地裡卻已經悄然握住了自己腰間的雙匕首,“風雪太大,有些看不清楚……倒是你,大叔你是本地人,應該一下子就能看出來吧?”
“哦,對,風雪太大,太大了……”他不再用奇怪的方式斷句,整個人也緩緩向後縮去。
就好像認可了陳銘的解釋。
陳銘暗自鬆了口氣,同時抬起頭來。
按照這裡的規矩。
對方認可了風雪太大這個理由,那麼接下來風雪也會跟著變大。
可奇怪的是……
預料中的變化,並沒有出現。
“不對啊……”
“這雪,不大啊……”
“怎麼會看不清路牌呢?”
絡腮胡突然嘀咕了起來。
“不對,不對啊,不對不對……”
他語速變得急促。
如同神經質一般的叨念在陳銘耳畔不斷回響。
並且……
越來越近!
他又湊過來了!
當陳銘再次扭頭看過去時,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中分布著的血絲,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你,說,得,不,對……”
“風,雪,根,本,就,不,大……”
“是,你,的,眼,睛……”
“有,問,題,吧……”
隨著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
根本不給陳銘任何解釋和反駁的機會,陳銘就覺得自己的眼珠一疼。
緊跟著,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眼珠在眼眶之中慢慢融化,視野伴隨著那一陣融化而變得殘缺,與此同時劇烈的疼痛感在眼珠連接著大腦的每一根神經末梢上爆發開來。
數以千萬,乃至數以億萬的疼痛在此刻彙聚到了一起。
在陳銘的腦海裡肆無忌憚地爆發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