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陳銘猛得幻化出了匕首,遙遙指向了那名黑衣男子。
但不知為何……
陳銘舉起來的那隻手,竟然是微微顫抖著。
那是一種控製不住的感覺。
不能單純以害怕、恐懼等簡單的情緒來描述這種狀態。
陳銘明明心頭並沒有這般誇張的恐懼。
甚至驚異和訝然,都遠超恐懼、害怕等情緒。
可他的手,就是在不停地顫抖著。
就仿佛……
他的身體,認得眼前這個黑衣男子。
並且……
出於本能反應地,感到畏懼!
這種腦子和身體,完全分隔開來的狀態,是陳銘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被腦子統領了一輩子的身體。
突然就造了反!
緩緩地,黑衣男子扭過頭來。
那是一張平平無奇的臉龐。
丟進人群之中,都會馬上被湮沒,再也找不出來的那種。
陳銘對其沒有任何印象。
也沒從這張普普通通的臉上感覺到任何奇異之處。
可身體的恐懼,卻偏偏在此刻攀升至了另一個巔峰!
如果剛開始還隻是顫抖的話,那麼這一刻,已經是抖如篩糠,明明手中緊握著的是自己幻化出來的匕首,可卻仿佛握著滾燙的烙鐵一般,隻覺得一陣燒灼之感,令陳銘疼痛難忍。
迫不得已。
陳銘鬆開了手。
幻化出來的匕首墜落而下,還沒落地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顯然。
這又是一種恐懼的具體體現。
他的身體,在麵對那人時,已經自動為陳銘做出了判斷……
不能打!
絕對不能打!!!
不僅如此。
就連持握著武器,對準那個平平無奇的黑衣人,都是一種莫大的罪過!
“無需拘謹。”
黑衣人微笑著搖了搖頭。
話音剛落。
陳銘就發現自己的身體突然停止了顫抖。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就像是帝王輕輕一揮手,漫不經心地下達了大赦天下的指令一般。
下方的囚犯們,一個個都感恩戴德,長舒一口氣。
陳銘的身體,就是這個被恩賞大賜的囚犯。
身體,完全平靜了下來。
但冷汗,卻控製不住地從額角滲出。
這一刻,陳銘的感受,兩極反轉了……
剛才是身體的恐懼大於了一切,讓陳銘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掌控權。
那麼這一刻……
他身體遇到的問題,已經被解決。
可是他內心卻終於是掀起了遲來的恐懼。
簡簡單單一句話。
就能達到這種效果。
可以說,隻要他願意,陳銘甚至覺得光憑三言兩語,就能讓陳銘死無葬身之地。
而能做到這種程度的……
除了那個家夥。
還能有誰?!
“好久不見。”
“你的成長,比我想象得還要迅速。”
黑衣男衝著陳銘和善地笑了笑。
祖龍……
隻有祂,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
這這句好久不見,也更是讓陳銘確信了自己的猜測。
上一次,在清風城外,陳銘和祖龍的分神,是見過一次的。
“咕嘟……”
陳銘咽了咽唾沫,此刻竟然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眼前這個家夥。
跑?
攻擊?
裝作無事發生?
可祖龍既然能在剛才說出那樣一番話,就證明了祂已經明白自己想要做什麼了。
他破壞祖龍計劃的念頭,已經昭然若揭,還被對方抓了個正著。
這讓陳銘隻覺得如芒在背。
根本不知道如何應對。
內心隻有無儘的苦澀……
祂怎麼會親自前來?!
上一次見到路有君時,他透露過祖龍有關的信息,明確告訴了陳銘,祖龍的力量還沒有恢複,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沉眠。
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