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思南路那棟老洋房拆除工程的最後一天,產權單位的人作為業主,過來看現場。
“行了,保證主體結構完整,內部一些重要的空間和設施進行保留,其他的,也就差不多了。”
“嗬嗬,朱科長,我們是裝修,不是推倒重建,這點要求還是要遵守的。”
“這是上了文保名單的建築,你們亂來也不行,前兩天我們胡處還給我說,這邊是第一個商業化租賃的試點項目,要求做成精品工程,修舊如舊,正氣挺刮,還有,注意施工安全,切記啊。”
“放心吧,我們是專業的。”曹尚笑了笑。
門口把人送上車,林宜泉對曹尚說道,“國內的官員,看起來,沒像傳說的那樣啊,還是挺親切的。”
“大部分吧,不過,有時候也得分對誰。”郭鏗笑道,“不過,總比外麵傳的強得多。”
“那是,來國內幾天,感覺的出來。”
“誒,你幾時走?”
“後天,去紅空那邊給一個阿伯祝壽,然後再回來,還等著看曹尚那邊設計師的設計呢。”
“沒那麼快,這麼大的麵積,怎麼也得小半個月。”曹尚說道。
郭鏗掏出煙來,幾人點上,“往門口站站,以後這邊施工現場,嚴禁吸煙。”
“小樂給回話了?”
“回了。”
“什麼意思?”
“好鞋不踩臭狗屎,有人死到臨頭,咱們就沒必要沾上這種玩意兒,抓小放大,那個姓毛的需要加強教育,好好學習,苗振武那邊有人會找他。”
“彆讓人覺得浮皮蹭癢沒力度。”
“不會。”
林宜泉一旁想了想,點點頭,沒說話。
“走啊,中午了,餓不餓?”郭鏗扔掉煙頭。
“去哪兒?”
“文廟。”
“去哪?菜飯啊?上學時候天天中午在那家排隊,你還沒吃膩呢?”
“阿泉沒吃過,咱們也回憶回憶。”
“也行,單檔?”
“小氣扒拉的,雙檔!”
。。。。。。
毛小毛和一群人從黃河路阿姐開的餐廳出來,招呼道,“怎麼說,今晚上去哪裡花差花差?”
“夜場?複興公園新開一家什麼richy,姑娘多,穿的少,有搞頭的哎。”
“不去不去,沒意思。”
“證券總會怎麼樣?裡麵美女檔次高的來。”
“我都進不去,你特麼能進去?”
“有卡啊。”
“那邊認人不認卡,沒人帶你,彆想了。”
“那你說去哪?”
“走,去黃毛家。”
“我打電話,叫商務。”
“上次那幾個高高的的大洋馬叫過來。”
“你個老卵又得吃藥。”
“你特麼管我。車呢,老兵,車開過來。”
康橋綠寶園,一棟剛建好的彆墅,在毛小毛一群人湧進來之後,便充斥起喧囂吵鬨音樂聲,當一輛麵包車把一對金發碧眼的女人送進來之後,更是鬨騰。
過了午夜,聲音小了不少,但是仔細分辨,又有了搓麻的聲音。
“怎麼說?”毛小毛嘴上叼著煙,一手壘牌,一隻手在一個比自己高了一頭,白了五個色號的大洋馬身上摸來摸去,又舉到嘴邊聞了聞,“嘿嘿,就是這個味。”
“你特麼什麼壞毛病。摸牌帶騷氣的。”對家一個矮子罵道。
“要你管,老子樂意。不行去那一桌坐去。”毛小毛一撇嘴,“開寶門清碰碰胡都是四倍,大吊車天聽杠開都是五倍,搶杠胡清一色六倍,怎麼樣?”
“玩這麼大?你錢帶夠麼?”下風的一位嘀咕道。
“放心,輸了一分不少,贏了,你們誰也彆想跑。”
“嗬,一摸兩衝?”
“兩摸三衝!”毛小毛捏著骰子。
“行!不過先說好,可以一炮多響,無花算10花,放炮做莊家。”
“來!”
一聲令下,彆墅裡三桌牌局開動。
一群人,開頭還能保持克製,可幾圈之後,叫罵吆喝聲摔牌砸桌子聲開始響起,空氣中霧氣昭昭,煙頭遍地,酒瓶碰撞聲此起彼伏。
有人全神貫注盯牌,臉上的眉頭緊鎖;有人大聲叫號,滿臉興奮,有人咋咋呼呼地爭論不休,手舞足蹈。
奮戰幾圈的毛小毛似乎進了狀態,金毛女人已經坐進了懷裡,一張牌甩出之後,總的揉捏一把,女人似乎也已經習慣,臉上帶著討好的笑,說著半生不熟的普通話,點煙遞水。
“啪”一張牌甩出之後,毛小毛一把推開女人,伸手一指,“八花齊,給錢!”
“艸,你什麼運道!”
“嘿嘿,今天出門拜了拜,注定大殺四方,都交錢吧。”
收了一堆鈔票,毛小毛數了數,抽出幾張塞到金毛女人懷裡,捏了一把,起身,“我去方便方便,黃毛!”
“誒,小毛哥!”
“走。”
“來了。”
牌桌幾人互相看了眼,對著眼色,又搖搖頭。
等毛小毛再回來時,瞧著人精神不少,可眼珠通紅,腳底輕浮,上桌之後,更顯亢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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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打了幾圈,毛小毛都是輸,心急之下,摳了一張牌,往桌上一摔。
“碰!”的一聲,房間大門被踹開,一群民警夾雜著幾個便衣衝了進來,“都彆動,手拿下來!”
頓時,屋內吵嚷聲,叫罵聲,腳步聲,亂作一團。
毛小毛想起身,立馬被摁住,擰著脖子,“我們玩個牌,不犯法吧。”
“玩牌不犯法,加料就說不準了。”
“你們哪個所的?”
“誰和你哪個所的,緝毒!”
。。。。。。
紅空渣甸山的大宅裡,苗振武正一手手機,一手固話,不斷來回切換,摁著重撥,可無論聽筒裡響多少聲,都是沒人接聽。
掛上電話,咬著嘴唇等了半天,剛要再撥,就瞧見毛洪君捏著手機,走了進來。
“你打通了麼?”
“沒,沒有。你呢?”
“也沒。”
“艸,又去哪花天酒地去了。”苗振武點了下重撥鍵,一串撥號之後,還是隻有“嘟嘟”聲。
兩人互相看了眼,毛洪君說道,“要不,我給他那幾個朋友打電話問問?”
“狐朋狗友,你還有這群小赤佬的電話?”
“要你管。”
毛洪君坐到桌前,一個挨一個的搜著通訊錄打過去,可依舊是沒人接聽,“這”
“算了,我去問問老陳。”
隻不過,苗振武剛要打電話,毛洪君的手機響。
“喂?小毛?”
“開免提。”苗振武指了指。
“哦,哦。”
就聽手機裡有人說話,“君姐,我阿斌,小毛出事兒了!”
“出事兒?出什麼事?”毛洪君身子一直,忙問道。
“今早上,打牌,被抓了。”
“打牌?”毛洪君一愣,“打牌頂多罰款,還怎麼?”
“說是聚眾賭博。”
聽到這,毛洪君反而鬆口氣,“呼,知道了,那現在在哪個區所裡?”
“不在所裡,在刑警隊。”
“刑警隊?”
“怎麼去哪了?”
“聽說這次抓他的,不是派出所的,是,是”
“說,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