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田胖子回去的路上。
“亞運會?”
“是哦,公司是亞運會,奧運會的讚助商,釜山開亞運會,阿爸的意思是除了酒店的日常接待,還要出席活動,昨天就發來一大串的事務清單。又住進來幾個中東的王爺,我就,回不去了。”
“哦,那挺”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沒關係,你忙你的。”
“那咱們說的去歐洲?”電話那頭的聲音裡,明顯帶了失望。
“一兩個月而已,沒什麼。我估摸著,寒假時候,森內特教授那邊我得去一趟,正好一起。”
“行吧。”
“對了,公司那邊有沒有大點的,能坐下六七個人的商務車?”
“有,你是想開車回長安?”
“他們商量的,和我無關。”賣隊友,李樂毫無壓力。
“那我安排一下,一會兒讓他們給送過去。”
掛上電話,李樂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嘴角上翹,哎呀,為啥這麼多事呢,真討厭,太討厭了!
“誒,你傻樂什麼呢?”副駕上的田胖子瞄了眼李樂,
“啊,你看錯了,這是難過,喜極而涕,悲極生笑,沒聽過麼?”
“沒,我隻知道樂極生悲,你快了。”田胖子樂得嘎嘎的。
“明天小陸來,咋說?”馬闖從後麵探過腦袋,一扒拉李樂。
“這不說了麼,一會兒給送輛商務車過來,正好,小陸也彆來家了,咱們直接從機場走。”
“也行。”馬大姐點點頭,“一路千把公裡,正好咱們幾個輪著開,還不累。”
聽這話,田胖子和李樂互相瞅瞅,異口同聲道,“你不行!”
“為嘛?戈壁灘草原沙漠,任我馳騁。”馬大姐不服氣。
“閉嘴吧你,我們的夢想剛剛啟航,未來將會是星辰大海,不是那三十乘二十乘二十的小盒。”
“噫~~~~真晦氣。”馬大姐一拍靠枕,扒拉扒拉平北星,眼睛一眨,說道,“誒,你們知道股民的家叫什麼麼?叫韭菜盒子,哇哈哈哈~~~~~”
車裡冷場片刻。
“你們為撒不笑?”
“這人,什麼腦回路?”李樂問田宇。
“不知道,戈壁灘風大,吹傻了?”
“她不,一直這樣麼?”
“也是哈。不過,韭菜盒子?嘿嘿。”
“嗬嗬。”
“哈哈哈啊~~~”
車裡忽然笑成一片。
。。。。。。
胖子自然住家裡。
“你婆姨咋辦?”李樂扯過胖子問道。
“回學校啊?”
“你這麼好?”
“想什麼呢,這是你家。再說,不急於一時,回到長安,不就天高任鳥兒,想怎麼飛就怎麼飛了?”
“這話,咋聽著這麼彆扭呢?”
“心臟,自然想什麼都臟。”
“一邊兒去。好心當成驢肝肺。”
“你不就是?”
“寡人已多年未出手,江湖上是不是已經忘了?”
“哎哎,有話好說,樂哥,我認栽,北星,救命啊。”
“今天你喊什麼星都沒用,走你!”
安頓好,一幫人坐上送來的gl8,拉了曹鵬和其其格,順路捎上剛回到燕京的臟師兄,一起去了前門大石欄兒吃涮肉。
“今天怎麼到這來,都是掙遊客錢的。”作為地道老燕京的張鳳鸞,對這裡,沒什麼興趣,“吃什麼鍋子啊?這不冷不熱的。”
“有優惠券,十一到期,再不用就浪費了,兩百塊錢呢。”李樂從兜裡掏出兩張標著百年銅鍋字樣的優惠券晃了晃。
“有券啊,那是得用,彆浪費了。他家還成,就是醬料差點,燒餅一般,糖蒜都是批發的,手切刀工也差點兒意思,肉頂多占個新鮮,實在不行,晚上再去續攤。”
“你這不花錢的還挑上了?”名為熟悉車輛,實為手癢,開著車的田胖子嚷道。
“不是我說,那一片兒,以前不算景區的時候還成。現在,說是看燕京市井,都特麼成景區了,有個屁的市井生活。”
“這倒是,小時候還好,現在,我們也都不愛去了。”其其格笑著搭腔。
張鳳鸞歎口氣,指著窗外,“燕京不叫燕京,叫首都。以後在這兒長大的孩子,更不知道了。”
“東單星月樓的炸糕,筒子河邊兒的胡琴兒,百十斤愛國大白菜,冬天裡的蜂窩煤,中關村賣的黃碟,見過哪個?是在西單電報大樓發過電報?還是在東單土球場踢過球?是在景山少年宮學過棋還是永定門外小市場買過水貨?還有菜市場大喇叭廣播,紅旗就像大海洋?知道特1路?知道自由女神像?不知道國貿為什麼叫大北窯,生下來就滿口通州區,從來沒坐過39、25、17路那樣的紅棺材大通道公交車。”
“得了,你才多大,這就懷上古了?”李樂笑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生活回憶,路是往前走的,要你這麼說,懷念晚清民國的,真要是再過回去,保準不樂意。”
“嗨,我也就是矯情矯情。”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誒,這咋停車?”眼瞅著到地方,胖子問道。
“胡同裡。”其其格指著一條巷口,“往裡麵有個單位停車場,五塊錢三小時。”
“嘿,還是帶著你們這些地主好。”
一群人浩浩蕩蕩進了涮肉店,找個包間,沒什麼廢話,開吃。
“哥。”曹鵬接過其其格給調好的料碗,遞給李樂。
“喲,謝了啊,其其格。”
“應該的。”
“哥,這個給你。”桌底下,曹鵬捏個兩百塊錢,要塞給李樂。
“啥意思?”
“秀秀姐結婚,學校有事兒,我去不了,你給捎上。”
“行。”李樂接過揣兜裡,“宋襄那邊給你們發工資了?”
“沒呢,每個月五號發,也不叫工資,叫生活費。”
李樂點點頭。
宋襄在冰城那邊,花了小半年時間,把長樂動力試驗室的架構,流程從原本田胖子那種眉毛胡子一把抓,亂七八糟的局麵理順之後,長樂動力的一切都逐漸開始朝向正規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