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各布覺得自家門是不是和李樂犯衝,自己請他來家住是不是合理的選擇,這剛來第一天就把桑拿房的門給踹成了七巧板,這特麼可是上等的橡木。可又覺得,這一腳要是踹在人身上,嘶~~~~
所以麵對李樂要掏錢賠門的請求,小雅很大方的擺擺手,有錢,就是這麼的樸素。
大小姐則想到這禿子在自己一聲之後立馬衝出來的場景,心裡,挺美。可美也不行,就要去見醫生,這事兒,馬虎不得。
蒸完桑拿,又安排了說是土哈來的技師,做了馬殺雞護理,聽著隔壁那倆“啊~~”“我艸!”“哎呦~~法克~”“日尼瑪~~”受刑一般的聲音,富姐這邊香薰伴著音樂的放鬆斯帕,著實兩個風格。
許是受了維度和時差影響,兼具昨晚那一頓苦不堪言卻又無比酸爽的馬殺雞,讓李樂少有的沒了生物鐘。
朦朦朧朧,半夢半醒間,腦海裡傳過幾聲汽笛聲響,之後便縈繞耳邊,揮之不去。
慢慢睜眼,在枕頭和羽絨被的縫隙裡,瞄見窗簾的輪廓處的幾縷亮色,由模糊到清晰,鼻子深吸一口氣,屋內一股淡雅的花香,讓李樂逐漸清醒了過來。
伸出手晃了晃,一捋光從五指之間筆直的穿過,幾粒微塵光線中輕舞跳躍,閃爍在光明的半空,卻沒有留下印痕。
歪頭,看了眼枕邊,還是那道光,掠過黑色長發,圓潤額頭,微微抖動的睫毛,翹挺的鼻尖,想著伸手去攔,避開紅潤的嘴唇,卻發現,那雙眼漸漸睜開,慢慢聚焦,流轉間靈動熒光開始浮現在淡棕色的眸中。
“耶?醒了?”
“早上好。”
“再睡一會兒?”
“幾點了。”
“管他呢?”
“不說有驚喜麼?”
“你不就是驚喜?”
酒窩泛起梨渦顯現,“討厭。”
“你說是什麼?”
“不知道,起來看。”
“你先。”
“你先。”
“那,三、二、一,起床!”
兩人起身,左右看了看,“沒有啊。”
“許是,外麵?”
“看看。”
光腳踩在地毯上,一股輕柔仿佛被雲朵擁抱,走了幾步,拉開窗簾,這才知道,所謂的驚喜,是什麼。
窗外,天光不知何時染上了一層酡色,太陽被幾縷雲霞掩了半邊,散發出一圈圈神話般的光暈,直到與遠處的藍天暈化在一起。
遠處,波羅的海的峽灣如一幅動人的畫卷展開。石岸、森林,木屋、航標,明暗間隔的對比下,陽光帶給人的感覺如此強烈。
天邊,雲霞與海水相接處,橙黃漸變成了朱紅,動人心魄的靈動的朱紅。雲霞交錯間,幾道耀眼的光束射到海裡,水麵被染成了斑駁的紅,交錯在峽灣整片的深藍色之中。
近處,遊輪劈開那塊紅,濺起浪花激越,在逆光裡折射出一串串七彩光環,如同燃放的一簇簇焰火。
眨眼間,天上雲霞散去,化成了一片片錦鱗,覆蓋海麵之上,一晃一晃,波光浮動,峽灣化身成了遊動的錦鯉,在視線裡來回遊弋。
又一道道霞光穿越天際,朱黃相間,橫拽南北,灑脫奔放。一隊隊海鷗又一陣陣繞著遊輪、石岸、水麵飛騰盤旋,似乎是拍進得太快,撞碎了映在峽灣錦鯉身上的那枚鵝蛋黃。
鵝蛋黃似乎也在躲避海鷗的追逐,一眨眼便跳出了海麵,隻留下無數橙黃色的光芒。
整個天宇下景物都像被潑了一層朱色的油彩,亮晶晶,顫巍巍。逐漸的,霞光的朱紅變成了紫紅,紫紅繼而變成緋紅,緋紅又變為淺紅,等到最後一抹粉色褪去,那突然顯得高遠的天地海間,一片碧藍。
而了望塔的房間裡,兩道沐浴在金色光暈裡的身影,由長漸短,清晰到模糊,最後,湊在了一起。
“真好看。”她抬頭,看他。
“倒是沒騙人。”他說。
“這是不是好兆頭?”
“是吧,有我在,不是也是。”
“吹牛。”
“不信拉倒。”
。。。。。。
這時節,斯德哥爾摩九點多才日出,李樂和大小姐吃完早餐,來到卡羅林斯卡醫院的生殖研究中心,已經是十點多。
還是小雅各布自告奮勇當司機,車子來到一棟三層紅磚小樓前停下,門口已經站了兩男兩女。看到小雅各布鑽出車子,個子最高的,一頭金發,有著大腦門的中年男人抬手,打著招呼。
“上午好,瓦倫堡先生。”
“安德森,說了幾次了,叫我雅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