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樂回家找媽媽,把事兒一五一十的彙報了一遍。
“哈哈哈哈~~~~”曾敏聽完,大笑。
“您笑啥?”
“沒事兒,還講曆史、講現實、講人物、講情感,用平凡人物為切入點,塑造群像式人物形象,以家族興衰映射時代變幻,進一步詮釋年代劇的深厚曆史情懷與家國情懷,弘揚傳統文化。哈哈哈~~~你這從哪想的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說吧,到底咋,還有,你怎麼想起摻和起這種事兒來。”
“嗬嗬,這不是曹尚麼,他東奔西走攢了個局,雖然目的不怎麼純潔,但客觀上還是和這些理由能搭嘎不是?他要精神文明,我要物質文明,既給他幫了忙,還能掙了錢,再說,吳大爺和盧大爺他們也能有一筆不少的報酬,這不就是件多贏的事兒?”
“聽聽聽聽,auv,還多贏,你這張嘴喲。”一旁多日不見,剛從醜國回來,就上家裡串門子的寧姨寧小樂也跟著笑。
“媽,幫幫忙唄?吳大爺那邊,您給聯係聯係?”李樂一彎腰,抓著曾敏的胳膊,左右上下來回蹭。
“去去去,狗黑子蹭樹呢?”李樂腦門上挨了一巴掌,又被推開。
“嘿嘿嘿。”
“那你盧大爺怎麼說?”
“他說,前段時間一直在弄那個白鹿原的本子,反正從從93年就一直改,改到現在也累了,暫時就放一放了,等明年廠裡開始籌備這個劇的時候再說。”
曾敏歎口氣,“也是,從一開始有這本小說,老吳他們幾個就一直在琢磨著籌拍,可惜上麵一直壓著不讓動,都快成幾人的心病了。老盧寫‘彆姬’是兩稿,寫‘活著’也就兩稿,可這個,我知道的,前前後後就已經快五稿了,聽吳廠長說,光劇本的廢稿就一尺多厚。到現在才算看到點希望。”
“可不,那本書太厚,可不像京華煙雲這種,拍出來容易讓一些人不舒服的,屬於某種意義上的揭傷疤。”寧小樂聳聳肩。
曾敏看看李樂,“那意思,你盧大爺願意幫忙?”
“嘿,要不,您再給加把火?”李樂眨麼眨麼眼兒,端起一旁的茶杯,遞過去,“我滴好媽媽,下班回到家,勞動了一天,多麼辛苦呀,媽媽快坐下,請喝一杯茶”
瞧見曾敏拿白眼球觀察自己,李樂慢慢閉上嘴,傻樂。
“唱啊,繼續唱啊?”
“羞。”
“得得得,誰讓我是你媽呢。”
“嗬嗬嗬,我滴好媽媽呀~~”
“邊兒玩兒去,越看越像你爸,不著調。”
“那我等您回話?”
“行吧行吧,哎,吳廠長啊,也不知道忙不忙。”
寧小樂笑了笑,“你也給他撒個嬌不就成了?”
“去去去,你也跟著瞎胡鬨,這又不是彆的事兒。”曾敏一擺手。
“對了,小樂,你以後,準備搞這個?”寧小樂問,“我可提醒你,這行當和彆的比,水是又黑又渾,是一個集中了社會裡最肮臟、醜惡、封建、紙醉金迷糟粕的地方。”
“這個圈子,是一個典型的互害型社會。文明社會的教化在這樣封閉的小團體內一概失靈。我勸你,最好彆沾的太深。”
李樂搖搖頭,“就是幫朋友個忙,算不上搞這塊兒,頂多算投個資。”
“嗯,那就好。總之,這行當,哎”
“姨,我看你對這行,意見很大啊。”
“不是意見大,是見了太多,因而厭惡。”寧小樂似乎想起了什麼。
“這行裡,有些人,整天宣揚著傳播文化、弘揚藝術。可他們哪裡懂得什麼叫文化,什麼叫藝術?”
“拍電影電視的,不是因為熱愛,也不是有天賦。隻是因為無路可去,彆路不通。唯有這行有人鋪路,有張好皮囊,能掙錢。追逐藝術,成為某種家、傳播人文思想、為社會陰暗麵發聲,狗屁!這行裡,絕大部分人哪有那個資格?”
“不來自田間地頭,沒沉浸過社會基層,也不知道什麼叫人間百態,不接地氣,所謂思想,都是些人雲亦雲的碎塊化的膚淺表皮。本身就是構成社會陰暗麵的一部分,何來反對?”
“這群人展現給大眾的,隻是他們的想象,隻是正好給一些物質豐盈,精神無處安放文藝青年們撓癢癢做按摩,產出的都是一坨給小資自我感動的產物。”
“把文化當作一種捷徑,抱著搞文化意味著少努力的態度去從事文化工作,而不是認真嚴肅的將它作為一項創造性的事業。”
“文藝座談會的講話,反麵就是這幫人。人民的文藝,早都特麼忘了,不,根本就沒有這個心!”
李樂瞅瞅曾敏,曾敏瞅瞅寧小樂,笑道,“謔謔謔,咋了,這是受啥刺激了?”
“沒啥,有感而發,反正小樂,你以後,還是和這個圈子保持點距離,咱,好鞋不踩臭狗屎。”
“哦。”
“行了,這事兒我和你吳大爺說一聲,要是他手裡沒什麼事,估計問題不大,廠裡也有自己的影視劇製作中心,他們自己拉班子也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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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媽。”
“誒,不是,你們拍的是京華煙雲,不是長安煙雲,都找一棒子老陝,能拍出老年間燕京的味道?”寧小樂忽然來了句。
“咋?寧姨,您想插一手?”
“這話說的。”寧小樂笑了笑,手一招李樂,“誒,兒砸,你拍這個要不要藝術顧問?”
“藝術顧問?”
“一個經曆過,了解那個時代的人給你們把把關?”
“想過的,原來是想讓王爺爺來的,可最近”
“找王老爺子啊,那算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