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之中。
潘鳳微微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他現在已經身故高位。
萬人之人。
至於一人之下,就完全是看他想不想而已。
隻要他不想的話,那麼他就可以不用一人之下。
而在這種情況之下。
他反而越加感覺到他好像被束縛住了。
那是一股來自身體與精神之上的雙重束縛。
明明他都已經擺脫了一切的人,擺脫了一切的事兒。
他掌控著整個國家了,那股束縛感也在逐漸明顯了起來。
因為,他已經不再是一個人了。
他的個人意誌已經變成了群體意誌。
眼睛之中微微動了動,案牘之上又擺滿了書簡。
他拿起書簡批閱,他看見這些書簡就頭疼,但是他現在在風城裡又不得不看。
他大概也能夠猜得到,為什麼好好的一個皇帝,最後會變成昏君,變成庸君。
無數人都曾經想過,他要是成為皇帝,他一定會是一個明君,一定會管理好整個國家的。
潘鳳現在隻想說……
並不儘然。
皇帝這事兒還真不是每個人能做的。
看了一會兒,他就放下了手裡的書簡,接著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他才看了一會兒,就感覺到有點兒頭疼。
要讓皇帝十年如一日般,不停的來看著書簡,處理這些政務。
簡直就是要人命。
彆說皇帝還掌控著無上的權力,他不想看,想要去做其他任何事兒的話,又沒有誰能夠阻止得了他。
皇帝在勞累了一輩子,還不享受享受的嗎?
“哎呀……”潘鳳說“吾身體有點兒不適。”
“幫我泡一壺茶來。”
“吾休息,休息一下。”
崔林走了過來,說道“丞相,你又想要逃政啊?”
“丞相。”
“你作為丞相……你怎麼能逃政、懶政的呢?怎麼能夠辜負風城上下百姓啊!”
潘鳳的眼睛微微斜了一眼崔林,“不要拿百姓來壓我。”
“回回就這一套。”
“我現在不吃這一套了。”
“我都已經小半年沒有休沐過了。”
“我現在就想要休沐一下。”
崔林看著潘鳳問道“丞相,休沐是想要乾什麼呢?”
“丞相就算是休沐,又有什麼可乾呢?”
潘鳳的眼睛裡微微動了動,說道“吾可以出去打獵,吾可以在家裡睡上一天一夜。”
“反正……”
“隻要不來這裡看著這些書簡,無論做什麼都可以!”
崔林說“若是普通人去浪費生命,做那些沒有任何意義,甚至是卑劣下賤之事兒,吾當然覺得這並無無任何不對的地方。”
“可是……”
“若丞相去做的話。”
“那就是不對的。”
潘鳳問“為何?”
崔林道“因為,你是丞相啊!”
“丞相平時小賭怡情否?”
潘鳳搖了搖頭,“不賭,我討厭任何賭,隻要是賭,那就有可能會輸,可我不想輸。”
崔林道“最近,荀大人也在風城之中關停賭坊。”
“可要是在這個時候,荀大人去小賭一下的話,其他人會怎麼看他呢?”
“可能就是口頭之上打個賭,可能就是半個小錢的賭注。”
“這不會就成為彆人所咒罵他的原因呢?”
“當在這個位置上時,就會被無數眼睛給盯著,同時,也將會成為無數人所效仿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