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鳳在看著的種師道時,他大概是能夠明白這種師道心裡是一種什麼感覺。
他一輩子的忠君,愛國,一下好像就散了。
老老實實的追尋了一輩子,等到頭了,一想發現他所忠心的君,並不愛國。
他不知道他該乾點兒什麼了。
更多的是無力。
明知道這事兒不該是這樣的,可無力去改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滑入到深淵之中,無論如何嘶吼,掙紮,都完全是沒有任何用。
真正可怕不是滑入深淵,而是在滑入深淵時,隻能看著……看著一點一點腐爛,死去,將這世間美好的東西,給刨開了,毀滅給你看。
所有人都在笑著,而你在哭泣,你也不知他們到底是在笑什麼,是笑你哭泣,還是在笑這世間的毀滅。
潘鳳此時撕下來了一個雞腿遞給了種師道,說道“老帥,吃個雞腿吧!”
“我看你好像也有那麼一點兒累,估摸著今天也沒好好吃過飯吧!”
“稍微填填肚子吧!”
種師道拿過雞腿,狼吞虎咽的就給吃了,他一邊在吃著一邊,一邊小聲的說道“我沒跟你說笑。”
“你跑吧!”
“我讓姚平仲來京城,到時候讓他直接劫獄。”
潘鳳說道“姚平仲可是西北邊陲大將,現在正是上升之時,你讓他來劫獄?”
“我一個人死了就算了。”
“你還想要害人是吧?”
“害得那姚平仲跟著我一起倒黴?”
種師道說“一個個黑衣蒙麵,誰知道那麵罩之下長什麼樣子啊?”
“等出了京城之後,你就隱姓埋名的去過日子吧!”
潘鳳此時將雞皮給撕了,隻吃裡麵的雞肉,眼中也是非常詫異的在盯著重種師道,說“老帥,你不是在開玩笑的啊?”
種師道說“你他娘的都要死了,我還跟我開什麼玩笑啊?”
潘鳳說“隱姓埋名?”
“我是那隱姓埋名的人嗎?”
種師道說“那要不你就去其他國吧!”
潘鳳說“我去哪兒啊?我去遼國幫他們對付宋國?”
“我去西夏?我去西夏還不如在宋國呢。”
“西域我也去不了,我就是從西域過來的,在西域得罪的人,不比在大宋少。”
種師道有點兒頭疼在揉著太陽穴,“要不你去大理吧!”
“我跟大理段氏還有著那麼一點兒交情。”
“現在大理皇帝段正淳乃是一個風流之人,之前來宋國時,惹下了一點兒事兒,是我幫他把事兒給平了。”
“隻要你去大理的話,多少還是會給我這個麵子的。”
潘鳳看著種師道,現在這種師道是真在為他考慮,並無什麼試探他的意思。
這讓潘鳳對著種師道也不由的帶著那麼一絲感激,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多謝種大人了。”
“不過,這是我一個人事兒,我不能連累種大人。”
種師道問“你是不是已經有什麼計劃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是一個就這麼等死的人。”
“你有什麼計劃?有什麼是我可以出力協助的?”
潘鳳說“沒什麼計劃啊。”
“稍微花點兒錢,買通牢頭,到時候讓他隨便找個人幫我去替死就好了。”
種師道愣住了,“就這麼簡單?”
潘鳳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們想得太複雜了呢?”
“本來就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兒。”